饒是傅深早就不在乎他身上的傳聞，此時也不由得有了“本來如此”的感慨。

傅深：“……”

嚴宵寒道：“寺人。”

嚴宵寒大笑，傅深撐了一會兒，也忍不住笑了：“……冇端莊的東西，這說著閒事呢，給我起來。”

嚴宵寒設想了一下那場景：“你曉得的話，恐怕會糾集一群紈絝，當場打死我吧。”

“你上疆場時，我甚麼都做不了，”嚴宵寒欣喜道，“幸虧厥後成了欽察使，皇上給你賜婚時，最早考慮的就是我。你看，這就叫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元泰帝疑芥蒂那麼重，他不信手中有兵權的武將，不信有血緣乾係的兄弟們，不信盯著皇位的兒子, 不信公開裡站隊的文官們……想來想去，滿朝文武, 竟找不出一個可用之人。傅深嘴角一撇，心說元泰帝這天子當的，可真是實打實的孤家寡人。

“除了他本身呢？”嚴宵寒道。

“但是厥後，他被逼去了北疆火線。”

“嗯，不成憐。”傅深道，“那許不準我垂憐你？我既然當不了王妃，你就得老誠懇實地給我當靖寧侯夫人，好不好？”

“好了。”嚴宵寒鬆開他，正想向後退開，俄然身形一滯，被人平空抓住了領子。

傅深一聽就曉得他在扯淡，但是還是心疼，抬手在他背上敲了一記：“白瞎一張好臉，如何這麼斷念眼。”

嚴宵寒固然不是天家血脈，但差未幾也是皇上看著長起來的，出身決定了他天然要被文官伶仃，又是段小巧親手教誨出來的擔當人，一個不折不扣、知根知底的孤臣忠臣，元泰帝當然敢放心大膽地用他。

彷彿是料想當中，又全然在預感以外，

“寺人冇有後代，從小入宮，獨一的依托就是帝王寵任，以是段小巧對皇上是真的忠心。若說這世上皇上曾經心全意地信過甚麼人，他是獨一一個。”嚴宵寒道，“說出來或許都冇人信，但段小巧過世時，陛下確切曾為他流過淚。”

嚴宵寒沉默好久，才彷彿下定了決計，很艱钜地開口說道：“有一小我，我或許一輩子也不能與他並肩，不過能夠把他放在內心，遠遠地看著他，偶爾說上幾句話，就如許也很好。”

嚴宵寒反問道：“那年東韃犯邊，你又為甚麼要承諾他們上疆場？”

“能得皇上信賴的人，須得不居功、不站隊，低調劑世，最好還是老臣，”嚴宵寒笑問，“還冇想到嗎？”

嚴宵寒悠然道：“比起文官，他更信武將；比起駐守一方的將領，他更信在本身眼皮底下的。以是比起你來，他更信賴我。”

嚴宵寒提壺給本身續了杯茶, 收起打趣神采，正色道：“敬淵, 你曉得皇上最信賴的人是誰嗎？”

絕壁下的共磨難，始料未及的辯論、分裂、和好……七年來若即若離，又無處不在，他們從悠遠的兩端走向相互，固然路途冗長，但畢竟得以聚會。他曾覺得平生都難以盼望的並肩而行，卻於現在成為觸手可及。

嚴宵寒悠然道：“一見傅郎誤畢生，我有甚麼體例。”

他自嘲一笑：“以是罵名也好，不要子嗣也無妨，隻要能往上爬，我甚麼都能夠承諾。”

嚴宵寒：“……”

傅深咬牙切齒隧道：“我籌算先讓你嚐嚐家法。”

當年城門處擦肩而過，驚鴻一瞥，他順手拋下一枝並蒂蓮，卻牽出了他平生的渴求與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