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火棍。
任淼瞥了一眼怔然的嚴宵寒,眸光明滅,落拓地換了個話題:“幾位是那裡人?也是去探親探友的麼?”
幾近是同時,雪亮雷電擊穿屋頂,轟然將殿中的神像劈得粉碎,屋梁回聲斷裂,正砸在嚴宵寒剛纔站的位置上。
齊王問道:“那人家姓甚麼?做甚麼買賣的?你能肯定她就在荊州嗎?萬一他們去了彆處呢?”
“……鄙人姓任,單名一個淼字,射中缺水,燕州人士。我十六歲起便走南闖北,四周行俠仗義……父母?先父母早逝,我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姓孟,家裡是做布匹買賣的,”任淼道,“要離京去荊州之事是她家長輩安排的,她一個未嫁女也無可何如,隻能讓丫環偷偷給我送了封信。”
兩人正巧看了個對眼。
他話音未落,烏黑電光挾著萬鈞雷霆,好像銀河瀉地,正正地劈在了這座狐仙廟的屋頂上!
嚴宵寒旋風般地捲進殿中,一把拉起齊王,厲聲喝道:“都起來,快跑!”
任淼屈起一條腿,眼中透暴露些許羞赧而眷戀的笑意,像是自言自語隧道:“她不是那樣的人。不然世上那麼多人,她如何恰好就喜好上了我……”
嚴宵寒不說話,齊王硬著頭皮頂上,道:“是,我們從都城來,籌算到荊州探親。”
他冇有多說,任淼也很有眼色地冇有詰問,隻說:“可巧,今後說不定還能在荊州城遇見,到時候我請各位兄弟吃酒。”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那人也冇對峙,鬆了手,隻是進門前小聲嘀咕道:“窮酸。連根燒火棍都不放過。”
這話一出,聽眾都跟著一怔,特彆是有家室的幾位,深受震驚。嚴宵寒本來還對他很有成見,嫌他廢話太多,油嘴滑舌,卻被驀地這句“不能孤負”牽動心腸,那極力禁止的思念如同決堤之水,不成自抑地漫了滿心滿眼。
任淼見是他,又若無其事地閉上了眼睛。
統統人都傻眼了。
頃刻間一股難以言喻的顫栗感直衝嚴宵寒天靈蓋,無數碎片在他腦海中飛速掠過,他清楚有所感受,卻抓不住那一閃而逝的靈光。
嚴宵寒不信邪地盯著他三兩下解開布包,一圈一圈繞開布條,暴露此中一截黑乎乎的、近三尺長的――
嚴宵寒心中悄悄嗤笑,齊王殿下卻格外喜好這類情情愛愛的故事,比話本戲文還帶勁,興趣勃勃地詰問道:“然後呢?”
此人的確是上天派來戳貳心窩子的,一戳一個準,嚴宵寒都快讓他戳吐血了,不斷念腸問:“你如何曉得那位孟蜜斯不想鳳冠霞帔、封贈誥命,隻想跟著你過貧寒日子?”
那年青人搖了點頭,神態裡有種故作老成的無法,裝模作樣隧道:“你真想看啊……那好吧。”
雨水沿著鬥笠邊沿流下, 像是給那人戴了一層麵紗。他瞥見嚴宵寒極纖細的行動,眉頭一跳, 反手就去摸背後的長條布包。
他說著,還回過甚來看了嚴宵寒一眼,看得嚴大人莫名其妙,心說你追你的心上人,看我乾甚麼?顯擺你成心中人?
沉默很久,嚴宵寒才道:“行了,彆在這兒玷辱人家女人的清譽了。”
嚴宵寒就著半臥的姿式,才發明任淼實在很高,腿特彆長,不嬉皮笑容的時候竟顯得非常慎重可靠。
嚴宵酷寒淡矜持地點了點頭,問道:“你是燕州人士,可傳聞過北燕鐵騎統帥,靖寧侯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