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內。

傅深心臟狂跳，耳邊雜音狼籍，這支箭彷彿將他帶回了那片惡夢般的修羅場，巨石當頭墜落，殘廢的雙腿彷彿有了影象，傳來能活活把人疼暈疇昔的斷骨之痛。

“看來我這些年的確是忽視了，覺得這個‘後院’聊勝於無，冇有惹人放火的代價。誰知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漏穴竟然比篩子還大。本日之事，算是給諸位、也是給我本身一個經驗。傅伯――”

“今命爾為飛龍衛欽察使，代朕巡行四方，監察百司。爾目之所見，耳之所聞，身之所至，劍之所指，皆如朕親臨。”

傅深揉了揉眉心，被他哭的腦仁疼，涼涼隧道：“閉嘴。”

“彆讓我說第二遍，”傅深擺手道，“小丁，去監工。”

“是、是城東楊樹溝王家的小子，常常跟他爹來侯府送菜……昨晚傅爺爺讓我來書房送花瓶，王狗兒說他也想看……看大戶人家的書房是甚麼樣的，我心想、侯爺歸正也不會來，就、就帶他一起出去了……”

老仆戰戰兢兢地走上前：“請侯爺叮嚀。”

一個親衛回聲出列，拎起老仆的後脖領子把他提溜出去。事成定局，餘下的人就像被一根麻繩穿起來的鵪鶉，縮著脖子跟在他身後，挨個分開書房。

傅深坐在書桌前，麵色安靜無波，或許比平常更冷酷一點，手裡來回把玩著一個長條木盒，盒子上沾著斑斑血跡，但是他彷彿感受不到疼似的，神態如常地說：“三天以內，府裡都有誰進過書房？都叫過來。”

“不，不，不是……”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是劍拔弩張。嚴宵寒實在冇法持續再裝傻下去，道：“請陛下明示。”

“不枉朕這些年看重你，”元泰帝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朕要你去做一件事。此事或許要兩三年，或者更長時候，但若能勝利，朕便可安枕無憂矣。”

“小的，小的不知……”

他的視野平平移到開裂的木盒上，俄然發明斷口出暴露一點紙邊――這盒子竟另有個夾層。

魏虛舟受了一起的諦視禮，府中親衛個個都是疆場高低來的甲士，看得他這養尊處優的禁軍將軍都有點遭不住。等見到坐在輪椅上的傅深，魏將軍竟然差點生出三分親熱感來：“下官左神樞軍大將軍魏虛舟，見過侯爺。”

但是這纖細鋒利的疼痛如同一根金針，瞬息間透腦入骨，刺破重重迷障，一針定住了他搖搖欲墜的靈魂。渙散的神智被強行收攏，緩慢地抽離了排山倒海的惡夢。

――戳破這層本相，又有甚麼用心？

傅深現在處於看誰都思疑的階段，不過北衙禁軍在嚴宵寒的節製下，倒引不起他太多的狐疑。說來奇特，傅深與嚴宵寒為人處世的原則截然分歧，相互之間卻有相稱深切的坦誠。他對這位在朝中惡名昭彰的鷹犬有種下認識的信賴，是以麵對魏虛舟時顯得平和了很多：“不必多禮，魏將軍請坐。倒茶來。”

嚴宵寒固然是個武官，好歹也讀過幾本書。聞聲這話，盜汗當即就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