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這一身濕衣,快換下,姐姐叫人給你縫了一些貼身的荷包另有衣物,可貴你到我這裡一趟,快來嚐嚐!”成賢兒破涕為笑地拉著成嘉走進雨晨殿,又叮嚀宮人從速上晚膳。
窗外風雨高文,紫竹聲聲,鏤空著日月山川的朱窗前,有人用一雙素手在黃花梨的長案上,細細放開一匹潔白無瑕的絹布,握著一支鵝毛作的玉筆,沾上八寶玉盤中的各色墨汁,細細在布匹上勾畫著,幾筆就勾畫出郢都城起伏的城廓,渺渺的大江波滔,千乘之舟競相駛來,金甲披風的女將軍,手持龍泉寶劍,英姿颯颯,騎在戰馬之上劍指蒼穹。
僅一道纖細矗立的身影,就好像驚鴻,讓人忍不住目露冷傲之色。
“嗯,嘉弟,你能如許想最好。明天我也是想讓你完整與她們斷個潔淨,才做了這莽撞的事。”成賢兒解釋道,恐怕是以事傷了弟弟的心,姐弟二人生了嫌隙。
“嗯,但是二姐不想看到他們是以漫罵指責於你!”成賢兒點頭說道,一想到成父的*和無情,就不由抓緊手中的繡帕,渾身顫栗。
“那嘉弟,你要籌辦如何做?”成賢兒伏在他的胸口上,聞言有一絲後怕,恐怕是以誤了成嘉的大事。
“二姐不消擔憂。”成嘉不忍心腸看著成賢兒眼中透暴露的擔憂和驚駭,幽幽說道,“事已致此,將錯就錯好了!都等了二十一年了,你弟弟不在乎再多等這一刻。”
他又何談小我的蕭灑安閒。
“二姐,我曉得你心疼我。”成嘉將嬌小的女子擁在懷裡,悄悄拍了拍她起伏的脊背,緩緩說道,“但是你要曉得,比起我小我的自在,我更不想看到你出事,就像母親當年一樣……”
靜安將宮中耳目收到的二蜜斯與吳王妃大吵了一架的事情說了一遍,擔憂地問道,“如何辦,公子,二蜜斯會不會是以真被老爺獎懲吧?”老爺為了家屬好處要廢了哪個不聽話的公子蜜斯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從小就對詩書畫藝都耳濡目染的靜安悄悄讚歎,公子這幅美人畫,如果畫全了,放到郢都的拍賣行上去叫價,必定能要到天價,這巧密而邃密到每一根頭髮絲都如此詳確的畫技,的確神乎其技,真不知公子畫的是誰?
抱著懷裡的成賢兒,成嘉眼中血絲滿布,喉嚨哽咽地說道,“你是我在這世上所剩無幾的親人了,二姐,對我而言,你比誰都首要。”
一個孔殷的聲音俄然從門外突入,“公子,不好了,老爺在前廳大發雷霆,說要重重獎懲二蜜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