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問了幾小我,便有一個趕牛車的老夫應了這活兒。老夫姓耿,是個奪目又利落的人,“我家離小喇叭村挺近,也就拐上半裡路的事兒,你們如果不焦急走,就上來吧。等我購置完東西,歸去的時候捎上你們。你也不消多給,十文錢就行。”
老夫先是一愣,隨即吃驚起來,“你認得這東西?”
“你如何曉得?”葉知秋髮明他太輕信於人,不覺當真起來,“你熟諳我才幾天?曉得我是好人還是好人?如果我大要對你好,公開裡把你拐出來賣了,本身拿著錢跑了,誰會曉得這事兒?”
葉知秋那裡捨得讓他一個抱病的孩子著力,便挑了最輕的兩樣東西給他。虎頭爭不過她,一手拎著油壺,一手提著藥包,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她並非大手大腳的人,除了布和鞋,剩下的東西都是為成老爹和虎頭買的。有了這些儲備,即便半月後她因為還不上銀子去做伕役,也夠他們吃好一陣子了。
當然,這隻是以防萬一的悲觀做法。團體來講,她的心態還是很主動很悲觀的,儘力贏利還債,並趁機發財致富,走上小康之路,纔是她的首要鬥爭目標。
耿老夫一揮手,“哪兒是買的,是我自家種的。”語氣頓了頓,接著說下去,“年前我在路上救了一小我,此人長得怪模怪樣的,說話也是怪腔怪調的。名字叫啃啥東西,歸正也挺怪。
虎頭趕快把手放在她頭上,嘴裡唸叨著,“摸摸毛兒,嚇不著;摸頭信兒,嚇一會兒;摸耳垂兒,留住魂兒……”
葉知秋不忍拂了他的情意,忍著笑點了點頭,“嗯,好多了。”
葉知秋也實在有點背不動了,便將他放下來。一扭頭,正都雅見有一家糧油店開了張,便拉著他進了鋪子。
我怕放家裡都爛了,深思這是個奇怪物,指不定能賣個好代價,就挑了點兒好的帶進城。可探聽了一圈,誰都不認這東西。冇人買,隻能拿歸去本身吃了。”
他說本身從老遠的番國來,本來想倒騰點兒東西做買賣,可我們這兒不認他們的東西。身上冇錢,就餓暈在了山裡邊兒了。我讓他在家裡住了大半個月,又給了他半吊子錢當川資。他臨走的時候,送了我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說是謝禮。”
葉知秋聽得兩眼放亮,“厥後呢?”
“是啊,如何了?”葉知秋之以是跟他探聽買處,是因為她在清陽府走了一遭,冇看到那裡有賣土豆的。見他這類反應,有些驚奇,“認得這東西很奇特嗎?”
“姐姐,你放我下來吧。”虎頭在她背上掙紮著,“我自個兒能走了,真的。”
“甚麼叫不過了?”葉知秋在他腦門上悄悄地敲了一記,“這叫投資,能花才氣賺。”
這代價已經很低了,葉知秋擺佈也不在乎那點時候,就拿上東西,和虎頭上了車。
“我小時候嚇著了,爺爺和劉嬸他們就是這麼叨咕的。”虎頭說著歪著腦袋來瞅她的神采,“姐姐,你感覺好點兒冇?”
“當然有,你彆瞎操心,等著吃就行了!”葉知秋在他臉上捏了一把,又回身去看油。
這鋪麵不算大,臨門的處所放了一張長條桌子,擺著桿秤、鉤秤、算盤、賬薄。中間一溜大肚的青皮甕,用草編的蓋子遮口,上麵貼了白紙,彆離寫著菽油、胡麻油、芝麻油、茶籽油、蘇麻油、菜籽油、棉籽油、豬油、牛油、羊油。再往裡是兩排大號的木桶,盛著各種米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