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那麼多的盤曲,與最愛的人失之交臂,也難怪她性子會變得陰沉寡鬱。恐怕她這麼多年來苦苦支撐的,不是麪館,而是垂死在這麪館當中的回想。
等我趕疇昔的時候,他就剩下一口氣了。斷斷續續地叮囑了我些事情,就那麼放手去了。我給他摒擋完後事,又是大病一場。病好以後,命裡帶煞的名聲也傳開了。都說我是剋夫的掃把星,怕染上倒黴,能躲就躲,能避就避,從門前顛末都要繞的遠遠的。
以他的前提,能娶個不錯的媳婦兒,但是他一向冇有結婚。天長日久跟我在一起,不免會招來些閒話。我也不止一次地問過他,為甚麼不結婚,他都隻笑不說話。
自那以後,我們便換了位置。我來做麵,他來打動手。賺到的錢也是我分大頭,他占小頭。就靠這個,我給那丫頭攢了一筆豐富的嫁奩,把她風風景光地嫁了出去。
阿福瞥見葉知秋眼圈紅紅的,嚇了一跳,“知秋姐姐,你咋哭了?是不是元媽罵你了?”
那樣癡情的男人,也的確值得她如此記念!
葉知秋嗔了她一眼,“元媽講的就必然是鬼故事嗎?不能是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啊?”
過了幾年,婆婆冇了,省了一筆不小的開消。加上他明著暗著幫手,家裡的日子寬鬆起來。我有了閒暇,便跟他學著做麵。我悟性不錯,又有他毫無儲存地指導,技術很快就超越他了。
結婚的前一天,我早上起來,看到灶間放著一碗做好的澆麵,可冇看到彆人。他每天阿誰時候都要去早市,我就冇多想,吃了麵便趕著給他縫製結婚要穿的衣服。直到醫館的伴計吃緊忙忙來報信,我才曉得他在街上顛仆,摔了腦袋。
“元媽給你講故事?”阿福更吃驚了,“鬼故事吧?”
我把我的心機跟他說了,他歡暢得跟甚麼似的。說要風風景光地娶我進門,不能委曲了我,不顧我的勸止,當了一向收藏的扇子,換回兩百兩銀子。給我買了金飾脂粉,還請裁縫給我做了兩身新衣服。
一口氣說到這裡,元媽彷彿累了,悄悄地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阿誰狠心的人,直到最後也冇奉告我他是誰……”
葉知秋揉了揉酸脹的眼睛,“不是,我這是聽故事聽的。”
葉知秋早就猜到她是個有故事的人,卻也冇推測她的出身如此盤曲。固然她嘴上說老邱不是她的丈夫,其實在她內心深處,老邱纔是她真正的丈夫。要不然提到阿誰與她有過伉儷之實的人,也不會用“那男人”這麼疏陌的字眼。
他比我大那麼兩歲,在這條街上新開了一家麪館。他麵做得好,又是個熱情腸,隔三差五佈施貧民和落魄的外村夫,街坊四鄰都喜好他。我傳聞他麪館缺個打動手的伴計,就抱著嚐嚐看的心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