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龐大的天然玉石隔開了前台與幕後,聳峙在那邊,充作屏風。薛媽媽早在石後等候流盼,一雙眼睛冒著金子的光芒,向早已客滿的場中掃視著。待得流盼下來,薛媽媽轉過身,細細的打量了一遍麵前的可兒兒,塗滿脂粉的臉上綻放一個高傲的笑容。流盼見薛媽媽表情不錯,摸索道:“媽媽,前次走的焦急,將來得及說。月初那次登台的報答,您是不是...”流盼一邊說著,一遍陪著笑容,恐怕薛媽媽找了藉口推讓。
隨後,薛媽媽的目光向中間移了移,目光落在一個身材肥胖的中年人身上。他正欲想劉衍敬酒,卻不想被對方視作無物,難堪的端著酒杯,忿忿飲下。一張不大的圓桌上,坐滿了不知那裡來的鶯鶯燕燕,好不惹眼。“那位富態一些的,便是關中的王員外,人稱‘財神王’!這位財神已經年過五旬,可膝下猶虛。”薛媽媽說到此處,眉頭緊皺道:“說來也怪,傳聞這位財神爺家中有十九房妻妾,可卻無一人能生出個男丁。”隨後略豁然笑道,“本日他但是慕名而來特地瞧你的,若你能抓住這機遇,今後再為他生個男丁,當真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倒是可彆忘了媽媽啊!”
半晌後,見小二歡天喜地的領了賞錢,引著兩位公子徑直朝本身走來。流盼的心不知為何,忽的跳漏了一拍,讓她本身也下了一跳,倉猝轉過身去。待她調劑好後再看時,那兩位公子已經坐在了最前排那殘剩的一張桌子上。青衫公子含笑抿茶,細細的品著桌上的糕點,與一旁的白衣少年不時扳談著甚麼,舉手投足之間都顯現著傑出的教養。本是如此刺眼的人物,可身上的傲然之氣,卻讓流盼有些重生衝突,反而對中間那溫文的白衣少年憑添了一絲好感。
二人三拐兩轉的穿過大街,熟門熟路的跑進了一個冷巷。梓瞳略平複一下呼吸,伸手有節拍敲了幾下門。丫環開門,梓瞳剛想邁進左腳,一陣香風傳來,濃烈的胭脂味嗆得她打了個噴嚏。昂首看去,一個年約四旬身形飽滿的女子正皺緊雙眉,不滿的看著二人。
可貴這多年的石頭開了竅,對於流盼的毫無討厭之意,薛媽媽驚奇之餘更多的是欣喜,倉猝道:“你看坐在最西首的那位公子。”流盼跟著薛媽媽的話,一個酒鬼映入視線。此人年紀固然不大,可偏要假裝一副看破世事的模樣,持壺將那美酒玉液倒入口中,卻也有著幾分蕭灑。薛媽媽見流盼隻看不語,在一旁低聲講道:“這位便是那負有‘詩仙’之名的大才子劉衍。前些日子,金陵王六十大壽,他竟是座上之賓!嘖嘖,這般年紀便能在皇叔壽宴上占有一席,前程不成限量!”
“我說流盼女人啊,你雖說是我們采薇坊的台柱子,也不能總讓客人等你啊!你瞅瞅,這都甚麼時候了!”采薇坊乃是秦淮河邊首屈一指的清雅歌舞坊,此中女子皆為賣藝不賣身的清官人。兩年前,顧梓瞳化名顧流盼在此獻藝,開初每晚在此登台一個時候。後以其舞姿卓絕,垂垂的成為了這采薇坊的台柱子。譽滿秦淮以後,薛媽媽才為她調劑了時候,定為每月初物以稀為貴,不但增加了奧秘感,也可將她身價晉升很多。饒是如此,每月慕名前來一睹采薇流盼風采之人也不在少數,一傳十,十傳百之下,名聲大噪,可見這薛媽媽算盤打很多麼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