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梓瞳,你要甚麼?彆怕,彆怕,朕在這。”蕭煜低聲輕喚道,難為他還記取顧流盼的原名是顧梓瞳。
或許是蕭煜的誠懇懺悔,或許是徹骨的寒意和頭疼欲裂。顧流盼從昏倒中悠悠的轉醒過來,皺著眉頭喃喃低語。似是掙紮,似是驚駭,似是傾訴,隻見顧流盼瑩白如雪的皓首不安的轉動著,睡夢中的她不知經曆了甚麼,汗如雨下,本來慘白的麵龐也因高熱而染上了一層不普通的紅暈。
“皇上,皇後孃娘來了,說是來看望主子的病,還帶著杜院判,您看……”秋裳的聲音在門前響起。
“皇後孃娘豈是能等人的?皇後孃娘這是體貼你們主子才一大早來瞧的,豈可遲誤半晌?”寶笙一句不讓的說道。
多年在太病院摸爬滾打的杜仲,早已學會了一套油滑的辦事體例。本身如果直說,不免會害了恩公的兒子,可如果不直說,害的就是本身。倘若此時將皇上擺在前麵,想來皇後也不好說甚麼。
“皇上,該上朝了。”祿喜深知此時說這話無異於觸了皇上的黴頭,可不管如何還是要說一聲。
杜仲昨夜自踏月軒回家以後一夜冇睡,他就曉得本日皇後必然會召見他。可左邊是仇人,右邊是國母,一邊是不肯獲咎,一邊是不敢獲咎。倒是把他杜仲夾在中間甚是難堪,直到寶笙親身前來傳他的時候,他便知此事乃是如何都躲不疇昔的一個坎了。
“不必!”寶笙拉住正要往回跑的翠屏道,“皇後孃娘乃是六宮之主,這宮中有那邊去不得?再說娘娘也是體貼你家主子的病情,特地帶了太醫來瞧,如果遲誤了半晌,你能擔得起麼?!”說著,一把推開翠屏,領著世人籌辦入內。
“這關雎宮的掌事甚麼時候換了,竟然冇有通報給皇後孃娘?”寶笙略帶調侃的說道。
“奴婢拜見皇後孃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守在門前的翠屏雖未見過皇後孃孃的模樣,可見那副打扮這宮中還能有幾人?遠遠瞧見了,帶著樓安等人出門驅逐。
“皇上現在在哪?”皇後歎了口氣問道。
“你去把杜院判給本宮請過來。”略頓了頓,皇後蹙眉叮嚀道。
“回寶笙姑姑的話,奴婢不過是關雎宮的淺顯宮女,當不得掌事兒二字。現在秋裳姐姐正在屋內服侍著,便差奴婢出來瞧瞧。待奴婢這就前去通報,還請皇後孃娘稍等半晌。”倚竹恭謹的說道。
“微臣杜仲拜見皇後孃娘,皇後孃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果不其然,蕭煜本來就不是很都雅的神采立馬沉了下來。他輕柔的將顧流盼的手放下後,三步並做兩步走到門口,用力拉開房門。祿喜隻感覺劈麵一陣勁風撲來,掀的他手中的拂塵飄舞。緊接著,蕭煜冷冰冰的話語砸了下來,隻聽他一字一句道:“傳朕旨意,罷朝三日,如果有本上奏,你直接拿到關雎宮便是!”言罷,屋門緊緊閉起,完整冇有給任何人多說一句話的餘地。
顧流盼見蕭煜手忙腳亂的模樣,又看了看一旁的帕子和他高高挽起的袖子,他身為九五之尊,從小便是被人服侍著長大的,那裡照顧過彆人?可他竟然親手照顧了本身一夜,不眠不休的陪著本身。想到這裡,顧流盼心中更是打動,眼淚也不住的往下賤。
蕭煜見顧流盼終究醒來,也顧不得本身的怠倦,用沙啞的聲音問道:“現在感受如何樣?如何哭了?但是那裡不舒暢?餓不餓?朕先去給你倒杯水!不對,應搶先吃了藥。不如先讓秋裳送些東西出去,墊墊肚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