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哪去了？換這個磨磨蹭蹭的小子？”

那一群人占了院裡最好的“倦芳閣”，叫了最美的女人來陪，人手一個，嬉笑戲謔，吵嚷得不堪，卻隻要一處角落，大家都自發的不去打攪，顯得溫馨得有些詭異。

又叮囑鳳知微：“小知，你向來聰明懂禮，比院子裡其彆人都強，明天可得幫媽媽一回，好歹照看著。”

小知，分緣極好的魏知，鳳知微。

媽媽愣了愣，勉強應了，使個眼色表示鳳知微過來，低低道：“謹慎些！唉……”

寧澄的臉青了。

鳳知微低著頭，眼角瞥到那些人穿著華貴，顯見都是都城天孫公子，此中一襲錦袍，月白重錦，衣角繡銀線竹紋，清雅崇高，那色采看得她眉梢一動，頭頓時垂得更低。

那女子臉微微側著，對著開門的人淺笑說了句甚麼，內裡的人彷彿愣在那邊，而讀懂唇語的寧澄，遠遠的在橋上，猛地一個踉蹌。

她神采龐大的看了那小廝一眼，對方對她微微一笑，還是安然，正如此人一向以來的氣質――彷彿明朗，實在奧秘，彷彿沉著，實在施事超出通例。

他笑笑，指了指身後十裡煙花，道：“總之，她會立即歸去，毫不會在這煙花地流連太久，多呆一刻，便多汙一分申明，她總不能拿本身畢生開打趣。”

“臭小子！”女人們笑嗔，神情倒是對勁的，嫣紅笑道：“小知，要不是你是茵兒遠親，又在我們這處所打雜，我真要覺得你是哪家大戶人家的公子出身。”

一方黑檀繡銀竹屏風半隔出安好空間，精美毯席旁，三足黑石小鼎裡燃著上好的沉香，淡白微涼的煙氣裡，那人長髮微散，衣衿垂落，以肘懶懶支著腮，笑意淺淺昂首於女人皓腕玉指間，飲了她奉上的杯中酒。

他墨玉般的瞳，閃著別緻而鋒利的光，像是久已沉寂的深淵，被長天以外帶著雪意的風，吹起層波疊浪。

一邊側身讓開，一邊轉頭，啞聲對院內喚道：“女人們，有客……”

這一聲還是平時聽龜奴張德迎客學來的，不諳練，調子有些生硬，那群天孫公子頓時轟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