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久久立在迴廊裡,扶著廊柱,看天涯浮雲四塞,遊風湧動,看身後院子裡鳳知微吃緊忙忙將放在視窗的盒子謹慎抱走,又關起了窗,似是怕俄然下雨濕了那盒子。
她瞥見燕懷石臉上有模糊汗跡,心中一軟,取了帕子給他拭汗,燕懷石正說得歡暢,不防她俄然靠邇來,麵前閒逛的皓腕精美,衣袖香氣淡淡,拂在臉上一陣溫軟,心中一震,下認識讓了讓。
“是嗎?”華瓊臉上有悠然神馳之色,“倒真想去看看。”
他們是並不兩情相悅的青梅竹馬。
“等孩子生下來再說吧。”華瓊沉默半晌,道,“以你現在的身份,是要大宴來賓的,到時候挺著個肚子不太都雅。”
看這盒子,就曉得不會是通例的金飾,或者是閩南珍奇玩物?或者是甚麼給她補身的靈丹靈藥?或者就是個惡作劇,翻開盒子蹦出另兩個筆猴?
“懷石。”華瓊抬起眼,目光亮亮直視著他,“我們之間,隻要恩德麼?”
劈麵女子清秀乾淨,不算絕色,但眉宇間豪氣超卓,是氣質極其超卓的女子,底子不像個私塾先生女,落第秀才妻。
“去忙吧。”華瓊推他,看著燕懷石逃似的遠遠走開。
燕懷石鬆了一口氣的模樣,有點感激的笑看她,道:“那也好,到時定要給你個最為風景昌大的婚禮,纔不枉了你那一番祠堂濺血相救的恩德。”
他鑽狗洞偷偷見母親很多年,好久今後才曉得,她鑽的時候比他更久,在他還冇找到母親之前,她就是通過這個狗洞,每隔幾天給常被餓飯的母親送饅頭。
他向來都敬她,服她,感激她,祠堂被困時他聽著門外她和燕家恐懼的牴觸,驚心動魄中熱淚不由奪眶而出,那聲“娶不娶我”,他答得毫不躊躇,實為當時心聲。
華瓊望著他,一笑,將帕子遞給他,燕懷石心不在焉的胡亂擦了幾把,躊躇了一下道:“母親問甚麼時候停止婚期,你看……”
難為他率領雄師,操心軍務,竟然另有閒心給她購置禮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