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沛一看李阿鎖直著眼睛的神采,便曉得事情不好,但猶自不肯信賴,不敢開口問,用眼神扣問他。
現在彭沛背對著統統人,隻要靠著公堂門口柵欄的華瓊,才瞥見他臉上在鳳知微扶過來的刹時,有潮紅一湧,刹時消逝。
“你這隻因些許小事便胡亂舉證的賤民!”彭沛當即介麵痛罵。
沉重的鎖鏈聲響震得彭沛大驚失容身子一僵,恐怕顧南衣再來點上甚麼死穴,腳尖頓時停在半空,身子失衡向後便栽,身後恰是鳳知微。
華瓊目光一閃,暴露一絲森然笑意。
鳳知微身子一向,眼疾手快的托住他後腰,笑道:“大人謹慎些。”隨即將他悄悄扶直。
“那是客歲!客歲……春!”李阿鎖眼睛一亮,大聲道:“客歲春,他說草民的攤子擋了他的路,他一腳踢翻了草民的攤子,將草民辛苦製作的很多鎖都踏壞,壞了草民半個月的買賣!”
寧弈俄然道:“李阿鎖,顧大人於何時何地因何事踢翻過你的攤子,你且說來。”
李阿鎖僵在那邊,木雕似的冇了行動,他是熟行,眼睛一掃便曉得,兩枚鑰匙是一樣的。
彭沛本身卻毫無感受,站直後當即揮袖拂開鳳知微,冷哼一聲也不伸謝,回身就走,鳳知微也不介懷,笑嘻嘻的跪歸去。
鑰匙在半空中收回碰撞聲響,玎玲清脆,聲聲如嘲笑。
這番話,幾近完整照搬彭沛先前誘供顧南衣的話,聽得彭沛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為可貴無地自容。
寧弈淡淡道:“你既然不熟諳顧大人,無緣無端,斷不會率性妄為此人神共憤之大罪,想必礙於情麵受人所托,或受人矇蔽偶然為之,所謂不知者不罪,從逆者論輕,隻要將苦處說清楚,本王自會從輕措置,你且放心便是。”說到這裡一頓,語音進步,聲色俱厲,“但你若冥頑不化,負隅頑抗,自有國度昭明法製,高懸爾首!”
李阿鎖神采蠟黃,不住擦汗,遁藏著他的目光。
一片堵塞般的寂靜裡,顧南衣手一翻,一枚亮晃晃的銅鑰匙,連同先前的那枚做榜樣的鑰匙,一起扔在了李阿鎖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