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弈喝得並不算多,卻有些不堪酒力,下巴懶懶擱在交疊的雙手上,玉白的臉頰染了酡紅,烏髮流水般披瀉,襯著那迷離醉眼,像曼陀羅氤氳著花瓣,開在霧氣模糊的夜色裡。
自從太子逆案以後,她便發覺,本身身邊彷彿模糊有人暗中庇護,隻是一向冇有現身,這也是厥後顧南衣不再時候跟從著她的啟事,但是他不說,鳳知微也冇問,現在府中較著有非常,本身這批隱形庇護者卻冇反應,莫非……那動靜要針對的不是她?
鳳知微當即便要跳起,麵前一暈身子一轉,已經被寧弈翻了過來,監禁在他胸前,和他麵麵相對。
鳳知微於頃刻間僵了僵。
鳳知微凝眉站在長廊當中,心想府裡來了些甚麼人?聽聲音都是妙手,又想本身身邊那些人,為甚麼冇有動靜?
“可貴能醉一次。”聽得他聲音彷彿發自胸腔,帶著微微震驚和降落,“竟然是在你府裡……就是不曉得,能給我醉多久……”
鳳知微無法,望瞭望亭子頂,愛喝酒的顧少爺還在上麵痛飲,就算此時奔下來也來不及了。
他昂首於她掌心,華豔清冷的氣味連同酒液的醇厚甜香一起蒸騰,交叉成一種含混而旖旎的韻思,那杯酒被他喝得很慢很悠長,呼吸噴在掌間,簌簌的癢,掌心濕濕的,不曉得是他滴落的酒液,還是本身俄然沁出的汗……
他在本身府中,這麼痛快喝酒,真是如何看如何不對勁。
那人倒在她懷中,果斷不肯本身用力,她用胳膊撐著,半抱半拖著他“一起去睡”,拖出好遠還模糊聞聲二皇子遠遠的嚷:“老六這最後一句對得不好,哪有冷熱?罰酒,罰酒!”
鳳知微下認識伸手去扶,酒杯落入掌中,還冇來得及遞給寧弈,他俄然湊過甚來,就著她掌心,埋首喝完了那杯酒。
隨即又道:“你向來都這麼狠……”
寧弈也不辯論,很利落的一乾三杯,杯底亮出眾皇子一陣喝采,鳳知微也在笑,心底卻泛上一絲猜疑。
轉過迴廊,她俄然愣住了腳步。
王爺們此時都在,她可不能讓寧弈在她府中出事。
步子卻冇邁得動,床上那人俄然伸腿一勾,鳳知微不由自主向後一仰栽倒,正倒在他身上,底下那人唉喲一聲,卻帶著笑意。
她咬咬牙,撐起寧弈沉重的身子,向世人告個罪,親身去安排醉酒的楚王憩息。
酒令一場場遞下去,各有勝負,幾位皇子都有了幾分醉意,幾人彷彿極有默契,朝政諸事一概不談,彷彿就是來鳳知微府中喝酒玩樂的。
不待鳳知微答覆,他伸臂攬著她,在她耳邊低笑:“就許你演,不準我演?哎……千穀醇真是性烈,暈得短長……”
這一句低徊輕軟,分歧於他常日三分邪氣三分冷凝,畢竟是有了幾分酒意,昏黃淺醺沖淡了相互之間的敵意和心結,他擁著她的臂膀垂垂多了幾分柔嫩,她橫肘相抵的力量也鬆了幾分,卻儘力偏過臉去,不讓本身不謹慎和他口唇相觸。
鳳知微試圖掙紮,寧弈臂膀卻如鐵鑄不動一分,鳳知微橫肘一抵,肘間緊緊抵在寧弈胸前,寧弈“嘶”一聲呼痛,低低道:“好狠……”
身下那人卻彷彿並冇籌算和她扳談,自顧自低低道:“等下還要去刑部……呼卓部王世子部屬打死了人……”
她跨出門去,想了想,將門鎖上,寧弈帶來的侍從還在前院,她召來本身府中的保護守在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