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小築裡的丫環們正忙著灑掃,謝蓁獨自去了正房看望黎氏,黎氏見她披頭披髮就來了,不免怪責了她幾句,而後公然喚了本身房裡專事梳頭的岑大媳婦出去給謝蓁梳頭不提。
說著話,謝蓁自去衣櫃裡挑了一套換好,然後便散著頭收回了配房,紅菱在身後要跟,謝蓁倒是不讓,隻喝止了她,單獨往木蘭小築去了。
紅菱低低“嗯”了一聲,低頭拿過梳子,捧著她的長髮漸漸梳了兩梳,內心倒是越想越感覺委曲。
謝蓁內心不忍,說話的語氣卻如何也軟不下來,仍舊*的,“你又哭甚麼?現在竟一句也說不得你了?那一世……”
謝蓁實際早過了愛賴牀的年紀,是以也不等紅菱再請,本身就乾乾脆脆地下了牀。
紅菱隻把她要換丫環的話當作是一句氣話,並冇往內心去,此時見她雙手舉高在腦後抓著頭髮的風趣模樣,也不哭了,反而感覺好笑,卻也不敢笑出來,隻緊抿著唇忍著笑,伸手接了她的頭髮,仍要替她梳頭。
謝蓁倒是不依,拂開了她的手,又將珠花丟回匣子裡,跳起來道:“不梳了不梳了,我去母親那邊找梳頭媽媽去!”
她說著,當下真就不讓紅菱脫手,本身拿著紅繩珠花就要綰髻,隻是她心機雖聰明手指頭卻笨,七歲的小兒身,兩隻手掌能握住本身的一把頭髮已是勉強,如何還能翻出甚麼花腔來?
無端地如何胡漫罵人?丫環們內心有氣,卻又害怕著宋林氏是謝蓁的乳孃的身份不敢承諾,隻“哼”了一聲低頭各自打掃。
她竟然還敢提木蘭小築!謝蓁聽到她的話內心就來氣,張口就想要辯駁她:當日母親出產,她跟著本身,厥後如何就不見了人影!
謝蓁見狀便知她內心不太痛快,卻又不曉得她這氣從何來,隻感覺好莫名其妙,乾脆挽了袖子上前,將她擠到一旁,搶過她手裡的帕子親身擰乾。
“冇甚麼啟事?”謝蓁哼道:“那你方纔的黑著臉那副不情不肯的模樣是做給誰看的?現在還幸虧我麵前哭?”
紅菱臉一紅,倉猝辯道:“我冇有。”
紅菱見謝蓁如此,才知方纔那句換丫環之言是真的,內心頓時有些惶惑,隻想找母親宋林氏做個籌議,因見謝蓁走的遠了,她本身便也偷偷跟了出來,去木蘭小築找她母親說話。
謝蓁不睬她,隻細細擦了臉,然後將帕子丟回盆裡,看也不看她一眼,回身就到打扮台前的繡墩坐下。
說著,又一扁嘴,委曲道:“蜜斯本來同我也玩的好的,隻前日起不知怎的就嫌了我,又打又罵的,這兩日更是連去夫人那都不準我跟著。”
因時候緊,事情多,謝府裡的人起早摸黑碌碌忙了兩日,十九轉眼便到了。
謝蓁有些不耐煩了,皺眉歎道:“行了行了。我就說你現在脾氣比我還大了,我也不敢叫你服侍了,等明兒我就同母親說給我另換個丫環,免得你日日覺的委曲。”
宋林氏吃驚不小,牙齒一磕就咬了舌尖,紅菱也張著嘴瞪著眼驚地噎住了哭聲。
謝蓁及時止住了話,好險冇將這前麵的話說出來,又怕紅菱聽出了非常,忙低下頭裝出一副挑看珠花的模樣。
“蜜斯。”紅菱忍不住喚道,才一開口,眼淚就吃緊掉了下來,打在謝蓁的頭髮上。
紅菱也不躲,反而抓住了母親的衣袖哭道:“娘,現在可如何好?蜜斯要讓夫人趕了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