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皇上的天下，您說如何罰就如何罰，臣妾如何好做主？”謝蓁含笑盈盈，他不說破，她也就裝不明白。

一年不見，他漂亮的邊幅彷彿衰老了很多。

“是嗎？”謝蓁笑的樸拙，“皇上聖明，此乃百姓之福。”

玉郎……謝蓁自舊事中回過神來，嘴唇翕翕，眼睛看著主位上的男人有些茫然，一瞬後，又垂垂敞亮。

晉宣帝聞言一怔，繼而暢懷大笑，“阿蓁，你真是越來越聰明瞭！”

謝蓁猶記得他們新婚那夜，紅燭下的新郎英英玉立，嗓音溫醇如酒。

“你說朕聖明？”晉宣帝也笑，語鋒卻垂垂鋒利，“可有人卻恰好敢欺君罔上！你說，朕該如何罰他？”

謝蓁目不斜視地站著，彷彿冇有瞥見她投來的求救的目光，腳下卻悄悄有了行動。

不過……她緩慢地睃了眼一旁的嚴燁——能在嚴燁麵前說出這番話，想來晏銘是很信賴他了。

她正想著，卻冇防備地同嚴燁投來的目光相撞。

娘娘，我冇露怯！曇兒的眼睛閃著鎮靜的光。

晉宣帝像是冇有聽出她話裡的調侃似的，持續道：“朕這一年，大秦來犯，朕貶了幾個主和的文臣，點武將出兵對戰，雖傷亡嚴峻，但好歹將秦軍逐出了我大晉版圖。”

曇兒背後沁出了一層薄汗，身材悄悄打著顫，腳下也有些發軟，昔日裡不過幾步就能走到的間隔，現在走來，卻像是繞了全部皇宮那麼遠。

“是嗎？”她笑的明麗，“那麼臣妾在此恭喜皇上才子在懷了，同時也恭喜金玉得償所願。”

嚴燁道長嘴角微微上揚，似嘲似笑，看著謝蓁的眼神昏昏。

退下？曇兒頓時打了一個機警，緩慢地轉過身，腳步不斷地退下了。

她終究走到了晉宣帝麵前，躬身將掐絲琺琅三君子的茶盅奉上。

“阿蓁。”他招手喚道：“你來。”

她說的如此安然。

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倒真像是怕挨謝蓁怒斥的。

金玉。謝蓁聽到這個名字，內心如同被針刺了一樣。她這個義結金蘭的姐妹本來早就運營著要爬上她夫君的龍牀，現在終究如願以償了。

“哦。”謝蓁決計拉長了腔調，有些調皮的衝他眨了眨眼睛，笑道：“臣妾這算不算是恃寵而驕？”

她對上了謝蓁體貼的眼神。

曇兒猛地打了一個顫抖。

晉宣帝內心的疑竇頓時消逝。

一時候，恭賀聲不竭，統統人望著她的眼神裡都充滿了戀慕。

早前被謝蓁打發去泡茶的曇兒捧著雕紅漆海棠花茶盤站在門口用力深吸了口氣，穩了穩心神，這才緩緩邁進了主廳。

誰能想到，昔日恩愛、琴瑟和鳴的太子和太子妃，現在竟有一年未曾見過麵了？謝蓁嘴角出現一絲自嘲的笑。

他隻說來，卻不言賜座。謝蓁便往前走了幾步，在他麵前站定。

晉宣帝不由發笑，“阿蓁，你的脾氣如何越來越大了？”

曇兒低著頭從她身邊走過，一步一步，漸漸的。

謝蓁抿了抿唇，幾不成察地悄悄點頭。

謝蓁笑了笑，想來這一年他這個皇被騙得並不輕鬆。

晉宣帝闔上了茶蓋，抬眼看了看垂著頭的小丫環，似是漫不經心腸問道：“朕方纔出去時，見你跪在地上，但是犯了甚麼事？”

固然她決計放輕了腳步，但走動時裙襬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寂靜的主廳裡聽來還是非常清楚，廳中的幾小我便朝她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