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走了，那她們如何辦？張婆子和剩下的兩個婆子麵麵相覷。

黎氏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心，道:“蓁兒，你去將嫁妝匣子裡的阿誰小盒子給娘拿來。”

不過，看起來母親的精力彷彿好了很多。謝蓁想了想，還是依著她的話伸手將她扶了起來，又扯過一個大紅底鯉魚菊花錦枕靠在她背後，好讓她倚得舒暢些。

“好。”黎氏欣喜地點了點頭，悄悄咬了咬牙，抬手道：“蓁兒，扶娘起來！”

黎氏卻像是俄然驚醒似的，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能做甚麼？她能做甚麼？

“母親，您說甚麼？”謝蓁聽不逼真，便附耳疇昔。

正房裡的人聽到這拖著哭腔的聲音都不由得一怔。

一個奇特的聲音俄然在她心底響起：你有甚麼資格說不！你說這一世要保住謝家的每一小我，可你看看你現在竟然連你的母親都庇護不了！這一世和那一世又有甚麼辨彆？你母親會死，謝家也一樣難逃毀滅的運氣！

“冇事！四夫人也好！這下子大小都能保住了！”張婆子的聲音自裡間傳來。

她雖笑著，眉頭卻因為疼痛而緊緊皺著。

謝蓁的指甲刺進了掌心——她不是無能的廢人！不管如何，她都會保住這些首要的人！

不！

她隻顧哭，又喊著讓房外的人快來，倒是冇重視到有絲紅光自黎氏方纔吐出的淤血裡掠起，飛閃著冇入她外露的皮膚。

黎氏大著肚子不好施禮，是以隻點了點頭權作告罪，“還請母親在外等一等吧！”

哎喲，親孃喲！這六蜜斯如何也是個脾氣大的？張婆子內心叫了一聲苦，忙向彆的兩個婆子使了個眼色，三小我吃緊忙忙地退下了。

這、這還是方纔躺在牀上痛得死去活來的四夫人嗎？如何俄然就變了小我似的？張婆子有些不敢信賴本身的眼睛，遊移了一刻，到底是不敢再輕舉妄動，隻回身對老夫人道：“老夫人，四夫人體弱，實在是不宜亂動啊！您快勸勸她們吧！”

她手內心有一道小小的血痕，想來是她方纔手握地太緊，被指甲刺破的。

黎氏怔怔地看著盒子，臉上難掩錯愕。

她向金嬤嬤投去一記求救的目光，卻見金嬤嬤微微點了點頭。

紫檀木的盒子不過她的手掌大小，細心看來，除了斑紋獨特外再冇有甚麼特彆之處。

金老夫人原覺得聽到了會是黎氏的死訊，卻冇想到會聽到如許一個動靜。她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但是，冇有。盒子彷彿是個再淺顯不過的盒子。

“竟然……竟然……”黎氏的呼吸驀地變得短促。

“如何會……如何會……”她喃喃自語。

“蓁兒。”一個衰弱的聲音俄然響起。同時，一隻手和順地包住了謝蓁的拳頭。

金老夫人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神情說不上是歡暢還是遺憾。

“母親！”謝蓁不由痛撥出聲。她現在不過七歲的身材，皮膚細嫩，被黎氏緊緊抓著委實有些疼。

盒子裡倒是空空如也。

謝蓁見她麵色慘白盜汗涔涔，內心更是擔憂不已，“母親……”

金老夫人看了呆坐在牀上一動不動的女孩子一眼，伸手接過金嬤嬤捧來的茶盅，翹著小指執蓋拂去了杯中浮著的茶葉，垂眸悄悄抿了一口，掩下了眼中的不屑和諷刺——到底不過是個七歲的孩子，話說的再大聲，等事情真正擺在麵前的時候，就傻了眼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