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見劉二爺此時是何神采,話一說罷,便靜等下文。公然,劉二爺沉默半晌,輕歎一聲說:“老夫到是小瞧周小哥兒了,隻是小哥兒你謬讚了,老夫哪能弄到滿滿一燈盞人油,隻是機遇偶合,得了幾滴罷了。”
他說:“因為,太黑了。”
劉二爺大笑連連,半晌,方纔笑罷,直言道:“周小哥兒,你也彆使那激將法。就算你不說,老夫也不能眼睜睜看你折在此處不是,定是要把你救出來的。”
有一人,倒提大紅燈籠,走在我腳下澆了鐵汁固若金湯的巨塚內,但是,那紅繩吊掛的燈籠,卻穿過墓牆,倒懸於我麵前。
我苦笑一聲,說:“你先彆急,且等二爺發揮驚天手腕,也好叫我們開開眼界。”
卻在此時,我一昂首就見麵前高聳呈現了一盞燈籠,一盞大紅燈籠。紅光披髮著暖意,就那般懸在我的麵前。
因而,我謹慎的問道:“大海,你還在嗎?”
聞言,我聳然一驚,腦中頓時又混亂起來。如果大海一向在我身邊,我看到了閃電,而他一向身在黑暗中,我看到的是倒懸的大紅燈籠,他看到的倒是再次去而複返的劉二爺。
但是,我此時擔憂多過驚駭,大海不會無緣無端莫名消逝,並且,我清楚感遭到一隻手,還是抓著我的胳膊。
閃電消逝,統統重歸暗中,那浮遊而上的一線燈盞,卻還是微小的亮著,飄浮在空中,一動不動。
我深吸一口氣,緊緊盯著懸在麵前的大紅燈籠,心中升起一絲不妙。我雖看不穿劉二爺的行藏,但是憑他手握‘照幽燈’,惑了易輕荷三人,現在去而複返,提在手裡的燈籠,又豈是一盞淺顯燈籠。
心念電轉,驀地記起易輕荷說過的陰陽結點,或許,這裡便是了。
我撇撇嘴,心中暗罵這刁猾似鬼的老頭子。若真有這般美意,怎的剛纔燃那人油‘照幽燈’,使那攝魂之術,就冇知會我一聲。此時來裝好人,難道畫蛇添足?
我一縮脖子,身材也不由自主的朝後一縮,燈籠來的高聳,也詭異萬分。刹時間,我腦中就呈現一副詭異的場景。
就在此時,隻聽劉二爺輕喝一聲,道:“破冥,開。”
六合正氣,陰鄙人,陽在上。此時我和大海,劉二爺三人,總有人腳踩陽,頭頂陰。如果將這整片六合縮小,由外人看來,我們當中便有人倒懸於六合間,與彆的的人,就好似水中倒影普通。
我嚥了一口唾沫,悄悄一抖被那無形之手抓住的胳膊,說:“大海,你瞧見燈籠了冇?”
等了半晌,冇有等來迴應,我正欲再問,卻聽他悠悠答道:“燈籠冇瞧見,到是瞧見了劉二爺。”
想歸想,我倒是不敢說出來。現在陷在陰界,以我的本領想要脫身出去,就是癡人說夢。恐怕也隻要劉二爺此等老鬼,纔有那本領破開結點,將我重新拉回人間。
大海鬆開我的胳膊,聲音降落,隻聽他說:“劉二爺,不知是你惑民氣智的手腕高超,還是我手中的刀快。”
咕嘟一聲,嚥下滿口嚼碎的肉乾,頓覺腹中有了暖意,本來疲累的身材,也規複了些許力量。
大海冷哼一聲,不再出聲。能夠設想,此時大海必然警悟如狼,死死盯住劉二爺,若他有任何不詭行動,大手鐵定揮脫手中軍刀,割破劉二爺起了雞皮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