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當時那般沮喪,又豈能被凍成冰棍,而任由這群鼠輩胡作非為,眼睜睜落到我為魚肉,鼠輩為刀俎的了局?
易輕荷小聲問我,“如何了?”
就在易輕荷肝火勃發,殺機洶洶時,又一人落了下來,倒是落在易輕荷身後,我儘力抬了抬生硬的脖子,隻看到兩團血糊糊的肉,幾近都要全爛了。
我有些赧然,以我曾經的家世傳承,現在的款項本領,相較於易輕荷揮手五萬,開口十萬的豪闊之舉,我的的確確就是一敗落戶。
易輕荷身材微微一抖,我正暗自發笑,心想就算你看不到,我說出來也非得嚇嚇你,可不能隻叫我本身受這驚嚇。
易輕荷聞聽此言,外加方纔已然聽得那枯骨碎裂的聲響,以她的聰明才乾,怕是早知事有不妙,不然當我撞了她的腦袋時,早就喊打喊殺了。
此時固然規複些許行動才氣,卻也僅限於動動嘴皮子,抬抬脖梗子,手腳腰身可仍然被凍得硬邦邦,動不得分毫。
我頓時泄氣,不想再去占易輕荷的便宜,就算她承了與我作對鬼伉儷,又能如何,陰曹地府必定冇有風花雪月。
我看她嘴裡罵著,頭卻悄悄一滑,朝我靠了過來,生硬的身子竟在微微顫抖,想必是怕了。隻是嘴裡不肯承認罷了。
眼看著易輕荷,小五前後被推下坑來,我覺得接下來就是大海或者庫爾斯基。但是,就在小五墜坑不久,群鼠便收回一陣麋集刺耳的吱吱叫聲。
此時現在,此情此景,我纔不管易輕荷的威脅,就算她立馬拿刀幫我抹了脖子,我不但不會怨懟,反到要感激她。
“呸,真有這般玄乎?姓周的,你可彆誆我。”
我說:“太嚇人,你看不到,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千大哥妖,還是個耗子精,淺顯人一輩子,兩輩子也看不到。”
那耗子實在太大,一雙紅十足的眼睛,像兩盞燈膽,雙眼泛著的紅光都幾近要離開它的眸子,看著就感覺妖異。
那個道財帛權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但是,有錢有權之人哪怕是死了,那也是個繁華之鬼,與我等凡夫俗子不成同日而語。
我看得發楞,卻力量用竭,一顆大好頭顱又落了下去,卻好死不死碰上易輕荷的額頭,頓時疼得我呲牙咧嘴,又得了一陣誅心般殺意凜然的眼神。
易輕荷悄悄呸了一口,說:“誰要跟你作伴,去去去,滾遠些。”
“滾,本蜜斯就算作了鬼,也看不上你這敗落戶。”
這可把我駭得難以言喻,長這麼大何曾見過這般龐大的耗子?我不由思疑,這隻大耗子是修成了精怪,生下坑邊那成群結隊,如山似海的子子孫孫?
我苦笑著說:“等它啃食你的時候,你就曉得了。”
趁著說話的工夫,我又積累了些許力量,昂首看了看越來越近的耗子祖宗。藉著磷光,模糊約約可見它一身火紅的外相,尖嘴兩旁一側九根髯毛,堅固如鐵。兩根足有成人手指粗細的尖牙,披髮著森然寒光,露在尖嘴兩側。
這不,有男有女,體格各不不異,吃起來口味自也分歧。如果把大海和庫爾斯基也搬來,那就更豐厚了。
生亦何歡,死亦何必。這平生長久有為,卻在臨死時占得一絲便宜,也算是了了翠綠懷春的心機,也該閉得上眼睛。
那一眼,給我一種一眼萬年的錯覺,那底子就不是一頭牲口能有的目光。或許它在這陰公開底,啃著枯骨朽棺,活了幾百上千年,才氣有這似妖似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