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球二爺見狀,揮一揮衣袖,說:“上師來了,稍後再和你說。”
年青和尚將酥油茶放下,才躬身退出佛堂。在此期間,年青和尚雖一言不發,但一舉一動,莫不充滿敬意。
圓球二爺沉吟半晌,正要說話,卻聽崖上廟中鐘聲連響,九次以後,一行和尚自廟中魚貫而出,沿著絕崖上的一條羊腸小道,飄飄然朝我們走來。
老衲一臉笑意的看著我們,伸手一指他身前一字排開的三張蒲團,說:“三位施主,請坐。”
聞聽此言,我一陣心神搖擺,目光轉投看向圓球二爺。方纔老衲一句‘周施主’,明顯並非是在說我。
但是,不等我再去細想,將將放下茶碗時。肚腹當中一股熱流,以火山憤發之勢,頃刻間衝至頭頂,隨即又迂迴而下,穿五腑,過六臟,達腳底。十數次來迴盪漾,才散入四腳百骸。
我眯了眯眼睛,本想再說些甚麼。老衲倒是嗬嗬笑著,微微一欠身行了一個佛禮,打斷了我與圓球二爺的話頭,說:“三位施主,請隨貧僧入寺再敘。”
我顧不的老衲含笑的雙眼,隻盯著圓球二爺,呐呐的說:“你姓周?”
大海見狀,一聲虎吼,瞋目圓睜,死死盯住老衲,豁然起家就要把撥刀。但是,圓球二爺不待大海撥刀,一躍而起就擋在大海身前。
老衲聞言,朝圓球二爺微微一擺手,說:“這位小施主很好,周施主倒是不必拘泥禮節了。”
“大海,不的無禮。”
我收回視野,看著圓球二爺乾癟了很多的身材,淡然的說:“你隻說這些,還不如與我說說,我倒底得了甚麼病。”
老衲從速擺手錶示,直說:“無妨,無妨。”
老衲帶著我們一起前行,穿過懸空走廊,最掉隊了一間廟殿。我跟在圓球二爺身後剛一出來,頓覺殿內一片光亮,金光閃閃。
但是,大海倒是雙膝一軟,跪在老衲麵前,說:“剛纔是我莽撞了,還請上師諒解。”
直至此時,我才終究明白這碗酥油茶,果然並非淺顯酥油茶。轉念一想老衲那一掌,隻怕也是為了迫出淤積於我胸口的汙血。
卻未曾想老衲在此時朝我看來,彷彿看破我心頭所想,也不惱火,朝我伸手錶示,說:“小施主陰怨纏身,何不喝上一口茶。”
老衲嗬嗬一笑,說:“好好,施主不必多禮。”
老衲仍然笑容滿臉,圓球二爺氣的差點跳腳罵娘,我眼角一抽,看著跪伏在地的大海,心有所感。
大海磕了一個頭,說:“請上師替我仇人治病,另有,我的這碗茶,也叫仇人喝了。”
入寺的羊腸小道實在險要,堪堪僅能容一腳。每走一步,兩**替,都需謹慎翼翼,扶著靠內側的崖壁。不然,一個不慎,定要落下崖去。
大海不依不饒,直道:“好個老衲人,竟想害我仇人。”
抬眼一看,倒是一間佛堂。佛堂正***奉著一尊通體金黃的菩薩。菩薩跟前的佛台上,以及佛堂兩側的木質牆壁上,撲滅了數百盞長明油燈。
老衲說:“施主請說,貧僧若能辦到,定然承諾。”
圓球二爺說完,感喟一聲,也沉默昂首望著崖上的懸空寺。很久,才說:“你放心,這裡有一名黃衣上師,定能治好你的病。”
老衲見狀,笑嗬嗬的說:“如何?”
我又從速俯身請安,恭敬的說:“上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