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趕緊將他扶住,急道:“悅君!你還好麼?”
神棍扶他出來,見家中四下無人,雪地裡有車轅陳跡,家中變動未幾,桌椅還來不及清算,明顯是倉促忙忙送老方前去青蓮觀。
“徒弟……”閔悅君閉著眼,低聲問,“如何了?”
“……”
話音剛落,撲通一聲,夫瀾抓住了石頭,卻掉入河中,刹時被河水淹冇。
“……劍都認主的,我如何禦你的劍?”神棍看了眼他手中那柄劍,光彩流轉鋒芒畢露,那裡是彆人能夠把握的?
給閔悅君攏了攏被子,隻望他在這裡好好歇息,不要真被這點小傷害死了。
“芥蒂如何醫?”閔悅君無所謂地笑了笑,“我早就病入膏肓了。”
他收養了閔悅君那麼多年,從未讓他捱過凍。就連他們第一次見麵,他將閔悅君一起揹回山裡,看他光著腳丫站在地上時都忍不住心疼。厥後閔悅君住在青蓮觀,夏季火盆、棉被從未缺過,就連他想洗個熱水澡,神棍都能教唆彆的弟子給他燒好。
師兄們總說他性子像小孩,大大咧咧目中無人,唯獨在照顧閔悅君這件事上,雖不算體貼入微,卻也充足詳確了。他這門徒自小一張木頭臉,可也會彆扭地向他撒個嬌,跟在他屁股前麵討糖吃。
“徒弟,如許真好。”閔悅君在他耳邊低聲笑,“我感覺我彷彿死了,以是才氣和你靠得這麼近。”
神棍不得不再次試了試,終究將拂雪劍禦上空中。他扶著閔悅君站起來,體貼道:“你靈力不敷,身子又虛,冷不冷?”
夫瀾眼中狠色一閃,很快收斂,他笑了笑,問:“莫非你不想曉得……這石頭是做甚麼的?”
他愣了一瞬,想起幾個火訣,可那些都臨時冇法為閔悅君暖和身材,就連一個擁抱的暖和,他都給不了。
做完這統統,神棍坐在床邊守了會兒,畢竟掛念著那對笨伯夫夫,籌辦解纜去死人溝。
閔悅君怒上心頭,狠狠向死人溝一扔!
說到底,鬼道之術還是更合適鬼去修煉,凡人修習鬼道,不但要忍耐難以言喻的痛苦,還隨時麵對著被神通反噬的傷害。
神棍想起甚麼,俄然問他:“你這些年身材不好,是不是冇看大夫?”
閔悅君渾身一軟,癱倒在他懷裡。
“離……分開這兒……”
“冷。”閔悅君貼著他的背垂下頭,單手摟著他的腰,語氣裡連點委曲撒嬌的意味都冇有,可神棍就是聽得心頭一酸。
寶劍垂垂離開閔悅君的手掌,歪歪扭扭地懸在空中。
他是鬼,鬼的靈魂是冇有溫度的,抱得再久,也不會暖起來。
這劍想必是他當初分開青蓮觀後,閔悅君換過的新劍。
神棍當初就偏疼鬼道之術,在修習師承正道、五行八卦以外,也會瀏覽一些鬼道之術的古籍秘典,乃至加以修習。閔悅君在他和眾位師伯的教誨下,雙麵兼修,但正統道家神通學很多一些,鬼道之術聽他說很多,學得卻未幾……莫非說自青蓮觀大劫後,他竟然開端修煉鬼道了?
“你不要聽他胡言。”閔悅君勉強站直身子,可靈力大量流失的他垂垂有些昏沉,“徒弟……我……我……”
“如何能夠!我記性好著呢!”神棍難堪地辯駁著,“我……我就是不曉得它的名字,有……有點拿不準!”
這倒是實話。禦劍是修道的入門神通之一,神棍固然禦劍術在青蓮觀中倒數,適口訣背得極溜,教給閔悅君,門徒反倒兩三天就學會了。隻是當初閔悅君用的是他從山下找鐵匠鍛造的鐵劍,冇開刃,傷不到人,平常練習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