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魂把螢火蟲給了他,扭頭飄零著出去了。
“那……那我就在地上睡,有事你立即叫我!”天風從櫃子裡搬出一套新鋪蓋鋪在地上,拍了拍便躺了上去,麵朝著床的方向,手裡還捏著那幾道符紙,嘴裡唸唸有詞,“必然要叫我……”
楊錦書趕緊擺手:“不不,我隻是來看看小五。”
天風:“……”
“那可不輕易,雲蒼師兄等閒不肯露一手……”
天風年紀小,情感變得快,看楊錦書暖和和和冇甚麼殺傷力,一時候倒是忘了蘭亭的事。楊錦書在一旁聽他乾脆,心中悄悄感喟,這孩子情感來得快去得快,也不知是好是壞。提及來禾棠與這小羽士的脾氣倒是非常類似,話嘮又輕易衝動,可禾棠特彆記仇,打動起來又特彆令人擔憂。
待天風睡了,楊錦書坐在床邊,看著被封印著毫無認識的朱小五。
楊錦書感覺好笑,盯著那邊悄悄地看。
楊錦書伸手撫摩著他的臉頰,如畫的端倪在夜色中有種奇特的冷冽之氣,可他的笑容是暖的,嘴間的話是動聽的。他說:“我另有很多時候,等著你漸漸長大。”
楊錦書冇想到禾棠在他麵前看起來大大咧咧笑嘻嘻的,彷彿冇心冇肺,背後裡卻也有些煩惱,冒死地想要追上他們的腳步。
順著青蓮觀弟子的指引,他來到安設朱小五的客房。站在門口,他察看著屋內的景象。天風將朱小五橫放在床上,腦袋下枕著枕頭,雙手置於腹部――非常端方的姿式。朱小五的額頭上還貼著閔悅君的那道符紙,遠遠看著像個小殭屍。
“好。”
這孩子被禾棠一時熱情所救,多次遭變,運氣盤曲,實在令人擔憂。他又想起本日禾棠在議事廳說的話,若他不救,這孩子怕真的要被朱家聽信讒言給害了。思及此,他忍不住想到禾棠說的那些事,他在朱家住的那些日子已經看到了朱家的嘴臉,怪不得對這家人如此討厭。
楊錦書舉妙手掌,看著那隻螢火蟲說:“它隻是隻小蟲子,你卻讓遊魂來保管,它如何能活得久?”
楊錦書聞言,有些驚奇,讚道:“小道長思慮全麵,如此甚好。”
“……”天風臉上一紅,發覺到本身犯的錯,頓時有些害臊,結巴道,“那……那你也不能俄然就闖出去啊!”
非命的冤鬼報仇,冥府一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冤鬼能報仇了憾去投胎,他們也少了很多費事,可如果報仇的體例過分度,地府便會問罪。
楊錦書籍可透牆而過,又怕嚇到天風,隻好繞到門口,抬手篤篤篤敲了三聲。
“那你白著一張臉做甚麼!跟鬼一樣!”
顛末多次摸索,窗戶的縫越來越大,彷彿被甚麼支起來了。可定睛一看,並不見人的手,楊錦書挑了挑眉,模糊猜到甚麼,抿著唇笑看著那邊。
禾棠不知想到甚麼,對楊錦書說:“我去守著神棍,錦書你去守著小五好不好?”
楊錦書有些奇特,悄悄看了他半晌,伸出一隻手去接。
那遊魂謹慎翼翼地將雙手放在他手上,悄悄翻開,一隻小小的螢火蟲奄奄一息地掉在他手裡,屁股的熒光一閃一閃的,即將燃燒。
平凡人聽不到鬼拍門,可天風是修行的羽士,耳朵活絡,立即發覺到不對,站起來看向門口:“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