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棠糾結道：“我比較怕痛，你一小我熬著好不好？”

楊錦書細心瞧了幾眼，問：“你娘？”

朱老爺大怒：“你說甚麼混賬話！你是我的夫人，想往那裡去？”

禾棠愣了一下，回想半晌道：“彷彿是啊……”

一名年近半百的婦人在丫環的攙扶下緩緩靠近，目光悄悄掃過她的臉，落在呆呆的朱小五身上，緩緩道：“子善落空了一魂一魄，行動有異，半夜擾鄰，你們做長輩的，也不曉得看著些？在這裡嚼甚麼舌根子。”

楊錦書看著屋簷上叮噹作響的鈴鐺，痛苦地捂住臉――這個熊孩子啊！

“那……”朱老爺想辯論，卻發明本身無話可說，隻好閉了嘴，焦心腸看向兒子。

劈麵的六夫人第一個看到他，頓時瞪大眼睛尖叫：“啊――――鬼啊――――”

楊錦書嘴角微微彎起，問道：“那如果我受了傷受了苦，你會如何？”

“這和關著他有甚麼彆離？！”七夫人一扯朱小五的袖子，暴露他胳膊上的淤青，“他被關了幾天，你看看他身上的傷！若他再被關幾天，我……我……我還能見到他嗎？”

大夫人又道：“再說了，朱家這幾日出的事還少麼？十幾年都冇甚麼事，自從子善出了事，連買賣都做不成了，偌大的家業說毀就毀。”

七夫人摟著兒子，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他們……他們不就是欺負我們子善現在口不能言，傷了痛了都不說，隨便欺負……子善……子善他何時受過這類苦……”

被等閒定了存亡的朱小五卻麵無神采地站在原地，連孃親都不曉得上前扶一下。

七夫人緊緊摟著兒子，倉猝道：“那……那我帶子善走，不……不留在朱家了……”

朱老爺並冇有第一時候護在七夫人身邊，而是對大夫人說：“哪個算命先生胡言！這話豈是胡說的？”

楊錦書卻有些驚奇，本覺得禾棠口中的暴虐婦人會是一個吊梢眼薄嘴唇高挑淩厲的婦人，怎料禾棠的親孃竟是個看上去嬌小嬌媚的婦人――不過這嗓門與身材的確不太相配。

“我當是誰呢，七mm啊。”禾棠的娘――朱家的六夫人緩緩走近，伸手攏了攏肩上的外套，瞥了一眼呆呆站在一旁的朱小五，嘲笑一聲，對四周說，“七mm這是籌辦帶著子善上哪兒去？東頭的劉府，還是西街的百壽堂？”

七夫人被這話氣得站了起來，發了火：“大夫人你這說的甚麼話！朱家的買賣與子善有甚麼乾係！”

魂穿這類事說清楚了就是要麵對這類難堪啊好吐豔！

朱老爺陰著臉不說話，明顯大夫人的話戳到了他的把柄。朱家買賣這幾日的確越來越差。

七夫人肩膀一縮，被她嚇到，低聲道：“我……我冇這麼說……”

“你詞彙量也太窘蹙了……”禾棠翻白眼，“擰、掐、抓、揍、踢、踩、扇、捶、碾、踹、推……哎喲那可多了去了！”

“好了！吵甚麼吵！都是有臉麵的人，大庭廣眾之下撕破臉皮成何體統！”院中傳來一聲大喝，朱家大夫人將手中柺杖往地上一敲，目光冷冷地滑過世人臉上，經驗道，“彆覺得我不曉得你們內心那點小九九，看她倆吵架你們歡暢？男人漢受了點重傷，有甚麼要緊？”

“臥槽看不下去了！找人背鍋也不是這麼背的！”禾棠甩開楊錦書的袖子，毫不躊躇地跳了下去，手探上頭頂，將髮帶扯了下來，陰著臉變回了他剛死時的模樣――披頭披髮、滿臉青白、眼睛瞪得大大的、伸開嘴巴吐出長長的發紫的舌頭，他嗬嗬嗬嗬笑著飄到朱老爺身後，陰沉森道，“好久不見啊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