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錦書歎了口氣，隻能講給他聽。

“還記得他臨死前對著我唸了個訣嗎？”

“咦？”禾棠睜大眼看著本身，“我方纔是飛出來的嗎？我會飛了耶！”

林子裡有兩小我刀光劍影地打鬥，楊錦書站在樹梢上低頭看去，便見一個黑衣青年提著一柄劍追著一個羽士刀刀見血地刺。那羽士穿戴陳舊的道袍，氣喘籲籲地格擋，但是他身受重傷，體力不支，底子不是那黑衣青年的敵手。

就在那羽士腹部被黑衣青年狠狠刺中一劍時，羽士俄然抬開端，眼中精光四射，直直看向樹梢肅立的楊錦書，口中緩慢唸了個訣。楊錦書隻覺手中傘柄一重，心口一悸，那羽士倒在黑衣青年身上，瞬息死亡。

“笑甚麼？”禾棠不滿，“那神棍呢？他是如何回事？被門徒打死甚麼的聽起來好可駭。”

楊錦書閃疇昔，站到青年麵前，隻見他雙目赤紅，渾身血汙，滿臉戾氣。

“他是個羽士，懂一些神通，臨死前將本身的靈魂附在我的傘上，我是個鬼，身上陰氣重，我手中那柄傘是我從鬼市高價換返來的一柄法器，有鎮魂的感化，以是他的靈魂附在我的傘上，即便屍身不複，靈魂卻被鎮著冇丟。”

楊錦書不曉得他們死了多久，約莫亂葬崗的日子太無聊，施天寧與菀娘聊著聊著，便搭夥雙修，至於有冇有日久生情，誰又說得清？

楊錦書回神，握著他的手道：“我在想，他阿誰門徒這些年有冇有悔怨，有冇有悲傷。”

楊錦書：“……”

連日大雪，山上的野狗早就餓得饑腸轆轆，聞到血腥味齊齊追了出來，看到透露在雪地裡的新奇屍身衝動得嗷嗷叫，二話不說撲了上去，三條野狗，相互爭搶中將羽士的屍身撕咬潔淨，吃得心對勁足，隻剩下一些骨頭渣。

楊錦書隔空取了隻蠟燭藏在袖子裡，勾著他的腰說：“曬玉輪的時候餵你吃。”

禾棠有氣有力：“餓……”

黑衣青年歇息了一會兒，也冇管本身身上的傷，將本身的劍從屍身裡拔出來提在手上，另一隻手扯起羽士的後頸衣領，一起拖著前行。

“臥槽彆說了！”禾棠抱著胳膊縮在牆角瑟瑟顫栗，“好可駭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這麼說，你救了他？”禾棠嘖嘖兩聲，“如果當時你不路過看一眼，他鐵定要魂飛魄散了吧？”

“相公嗚嗚嗚……”禾棠攬著他脖子哭，“你的故事如何這麼變態！”

“一個出身孤苦，一個稱心江湖，他倆的運氣還真是……”禾棠找不到合適的詞，便說，“實在如許也挺好，活著冇碰到夫君，死了結多了個朋友。”

他這話逗得楊錦書噗嗤一笑，隻感覺禾棠腦筋矯捷，怪誕卻敬愛。

他伸開胳膊朝禾棠招手：“過來，抱抱你。”

“這個……”楊錦書欲言又止。

楊錦書窩在宅子裡看書，固然不感覺冷，可影象裡的病痛還在，總讓他有種想咳嗽的打動。這是他生宿世病遺留下來的弊端，連帶著人到了夏季也懨懨的。爹孃給他燒了個金箔做的火盆，到了他手裡已經是一座金光閃閃的金製火盆。他順手丟了些木片出來，假裝生火的模樣。

“感慨後代不孝吧。”禾棠托腮，“不過提及來，他既然還冇投胎，那該當是另故意願未了吧？你說他有甚麼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