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後順理做了一番推讓,最後提出由丞相和上官景赫一文一武擔負兩大輔臣,群臣再無貳言。當日便昭告天下,由皇次子李攸燁秉承大統,次年改元輔仁。
江令農驚嚇萬分,忙扶起江後,“使不得!太後行此大禮,但是折殺老臣了!”
陰暗的天空上烏雲如野獸猙獰,一個身穿紫金蟠龍袍的男人,劍眉微蹙,立在城牆上,俯瞰著城下密密麻麻的兵甲,心如死寂。
次日,宮外還是不竭響起的馬踏聲,江後揉揉眉心,一夜未眠,她的頭痛又犯了。
“如何會是個女娃?方纔哭的那麼響,還覺得是……哎,莫非這是我玉瑞朝的劫數嗎?”江後喃喃道,臉上難掩絕望的神采。
“太後,小公主生的嬌美出塵,將來必定是個可兒呢!”見江後似有不悅,江後貼身侍女燕娘從女醫官手裡接過繈褓,看了一眼,當看到那雙清澈敞亮的小眼睛時,心念一動,把它捧在懷中,踱到江後身邊,歡樂地說。
“母後,照……照顧攸熔,朕……朕曉得母後……喜好四弟,攸熔也……也是您的親孫兒,就當……就當兒子,兒子求您了!”李戎湛的手有力地垂下,跟著四周大臣的一陣哭喊,江後的心像墜進了冰窖。她的兒子,阿誰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死了,感到麵前一陣眩暈,六合彷彿在倒轉,迷濛中她彷彿聽到箭雨劃破蒼穹的吼怒聲,有人喊著“敵軍攻城了!”另有排山倒海地廝殺聲。彷彿有人把他背了起來,她看著扛著她兒子的那人越走越遠,直到消逝在黑暗中。“湛兒,你彆扔下母後!”
“湛兒死了?不,他在哪兒?我要去看他!”江後掙紮著身子,就要下床。
湛兒,你現在好嗎?母後曉得你的平生很累很累,母後欠你的來生必然還你,但願你在天上能獲得自在!
“是!”那些練習有素的侍衛當即列隊,跟在江後和江令農前麵,朝城樓進發。
“嗯,也難為她了,要照顧好她!”江後叮嚀完,那女醫官答了“是”就退下去了。
這時內殿有人走出來,“恭喜太後,紀女人為陛下生了一名小公主!”女醫官跪在地上,手裡捧著那繡著金絲龍紋的繈褓,內裡那裹著明黃綢布的小人正大聲哭鬨著,彷彿很不對勁被人那樣拖著。
“嗯!”江後輕應,昂首看向高牆以外廣寬的天空,表情出奇的安靜。
“上官景星已經伏法,顏妃的仇已經報了,何況還搭上了這麼多無辜的性命,皇上該罷手了!”江後指著地上狼籍的屍首衝動地說。
江後從夢中驚醒,展開眼看到熟諳的人影,手撫上了他的臉,“湛兒!”
江後懷裡抱著熟睡的小人,漸漸地在禦花圃的石階上走著,昔日各種,就像做了個夢。
“母後,是我啊,我是沛兒!”李戎沛坐在床邊,喜極而泣。
江令農深思很久,瞭然道:“恐怕這孩子隻能當男孩養了!”江後愣了楞,隨後慎重地點點頭:“還望,大哥扶她登基!”
“母後,母後!”
“好,母後彆急,我帶您去,先吃點東西,母後已經一天冇進食了!”李戎沛穩住江後,心疼的說。
“太後嚴峻了,既是太後有旨,臣萬死不辭!”江令農曉得這纔是她召他來的目標,他也體味這個妹子,從不在人前低頭,現在不吝以堂堂一國太後的身份屈尊降貴來求本身,此事必然事關嚴峻。俄然間他認識到甚麼,看著那繈褓中的女娃,問道:“太後所難之事是否與這孩子相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