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另一方麵,皇上身為一國之君,皇後、國丈皆是陛下之臣,臣下如果有錯,皇上自有生殺予奪的權力。”話到這裡她隨即杜口,不再往下多說。李攸燁垂眼斜視著她,想不到她的平靜已經到了令人吃驚的境地,隨即一笑,“曹妃竟然有這般觀點,你說的對,凡事都有兩麵,朕何嘗不想做一個彆貼的夫君,隻不過朕身為天子,偶然候不免身不由己。”說著竟黯然神傷起來。曹妃隨即道,“皇上不必過於憂愁,妾身覺得,皇後一貫深明大義,必然會明白皇上的苦處。”
“嗯。”她非常堅信地抬開端來,定眼凝睇著她,“與君白首,夫複何求?”
“哦,冇甚麼。還是哀鴻的事。現在國庫垂危,胡先生建議減少宮中開支,以應援哀鴻,故來問朕的意義。”李攸燁倉猝找了午間的摺子應對,內心提了口氣。上官凝似未發覺出甚麼,走到她麵前,環著她的腰靠在她肩上,棲息了一會兒,在她耳邊喁喁說,“感謝你為我做的這統統,曾經我覺得顛末端那麼多事,屬於我的幸運再也不會有了,不過,你又讓我找回了但願,我現在過得很幸運很滿足。”
“臣說皇上正與大臣商討政務,能夠持續到很晚才結束,勸她不要再等了,早些安息。”杜龐言說,“厥後孃娘就冇再催了。”
而就在這一麵之隔的另個房間,上官凝的感喟和失落填滿了整間屋子。她把經心扮好的妝容卸下,釵環取回,曳地的舞裙褪儘,再看鏡中的本身,還是是阿誰一無統統的丫頭。有些人就像這鏡中的花影,即便投映給你再多的誇姣,當你伸手觸向她時,獲得的仍舊是她冷冰冰的溫度,和一段看似切近實際遙不成及的間隔。
上官凝心中一時悲喜交集,撫著李攸燁一側的臉頰,“傻瓜,你當時真是這麼想的嗎?”
夜色濃厚,黑壓壓的鬱樹,被風推得疾走。那些退後的青燈,如夜獸猙獰的眼睛,伺守著撲獵前的沉默。李攸燁推開了彆院的門,跨步入內,陰霾的目光自竹園深處彆過,院中無人,壓了壓手中沉劍,大踏步往正堂裡去。曹妃身子不適,本已歇下,聽到動靜忙又出來驅逐,挺著腰腹道,“拜見皇上。”李攸燁自她麵前走過,繞到她身後,把劍橫在桌案上,掀袍坐下,不發一言,手卻翻開案上的茶碗,一下一下地叩著。曹妃漸漸地轉過身來,手指冇出處地絞在一起,道,“那茶已經涼了,妾身讓人去給皇上重新添置。”
“皇上談笑了,妾身哪有甚麼功績,隻不過是皇上明鑒。”
“是啊。”王太妃接著笑說,“若非皇後提示,我等還不曉得玉瑞麵對如許的難事。你這孩子也真是的,常日拿我們當親祖母貢獻,碰到事了反倒把我們這些老骨頭撇到一邊。豈不是跟我們生分。我等和皇後籌議過了,我們支撐胡大人的政策,帶頭減少各宮的吃穿用度,給宮裡人立個表率。彆的,為了表示我對朝廷的一份情意,我籌算捐三千兩銀子給國庫,以充糧餉,你說好不好?”其她太妃見狀,紛繁表示也要捐銀。李攸燁非常不測,眼下她正為這件事憂愁,她心知要想減少宮裡開支少不了這些太妃的參與,倒不是妄圖太妃們的銀子,關頭是內裡包含的態度和情意,如果能由她們帶頭,宮裡的戒奢之風定能更進一步。但是她們畢竟是長輩,又在宮裡耗儘了芳華,是一群孤苦無依的孤家寡人,向她們開口要銀子,李攸燁多少有些過意不去。現在她們竟然主動提出捐銀,這讓她內心非常震驚。作了長長一揖,“那孫兒就在這裡,替天下百姓謝過諸位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