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堂妹？”長公主問完，纔想起是綺雯，頓時眼睛一亮，“這麼快？我還在擔憂她趕不上我大婚之前出來呢，她公然是個聰明人兒。”

綺雯起家朝她深深福了一禮：“服膺嬤嬤教誨。”

彆的，宮規嚴明，不管是下人還是仆人，都不能無端在宮中亂串，特彆宮女們更是被束縛得非常嚴格。即便僅僅一牆之隔的人，都能夠幾個月見不上一麵。以她的身份，想與天子見麵又談何輕易？

再換言之――倒追是必須的。

綺雯悚然一驚，本來那寥寥五名禦妾還已經死了一個，還是因為奉迎天子而被賜死的。嬪妃耐不住孤單，去奉迎勾引天子，這冇甚麼新奇，怎就至於落得這麼悲催的成果？

與李嬤嬤一道用飯時，綺雯殷勤佈菜，摸索問道：“孫尚儀昨日說，依我現在的狀況，已經能夠送出去直接奉侍主子，不知嬤嬤感覺如何？眼看長公主大婚期近，我怕擔擱了太多時候，趕不上了。”

綺雯乖順地表示了受教。唉，要不是為了保住這個大西瓜，她也不想進宮啊。

李嬤嬤是數年前以身材不適為由主動請辭，從太上皇後身邊調來尚儀局的。在這邊做女官也算風景，但百般好處天然與皇後身邊的宮人遠不能比了。

是以長公主嚴峻婚前煩悶，這會兒就著燈燭，歪在美人榻上捏著新找來的戲文，一個字都看不出來。

綺雯內心苦笑，對一個已有好感的男人，她不反對倒追，但今時分歧昔日。在當代女追男露了陳跡，能夠被視作大膽率真，在這裡，那就是輕賤，是無恥，是爬床……弄不好，連被追的男人都會看輕你。這個度可不好掌控。

“奴婢這便去安排。”嶽姑姑應道。

她之前信心滿滿想為二哥拉攏，卻因帶綺雯進宮已是破格，若再要她跳過受訓直接進入深宮，怕是要引太上皇後生疑，事情就不好辦了，隻能放綺雯在尚儀局。這些日子下來，想著本身出嫁之前怕是都等不及綺雯出來了，就有些冷了心，冇再去細細策畫這個拉攏該如何動手。

看綺雯有點物傷其類的意義了，她才和緩了點神采，悠哉地清算起手巾，“眼皮子不能那麼淺，光盯著大要上那點光鮮，最後隻會撿了芝麻，丟了西瓜。這是後宮，那西瓜，能夠就是命。”

“那如何會？”長公主想起那位賜死的秀士，也心虛了幾分，抓起嶽姑姑的袖子問，“淑蕙，那天的景象你也都親眼目睹，莫非不感覺二哥對她有所動心的？”

李嬤嬤拿眼睛覷著她打量。這丫頭生得比主子們還要斑斕，進宮又進的這麼不明不白，她心底也存著疑，後宮裡打著各種算盤攀高枝的人都有，誰知她算哪種？

藻井垂下的八仙過海彩繪琉璃宮燈光彩躍然，長公主盯著它沉吟半晌，展顏笑道：“那就先嚐嘗看好了，讓他們見一麵，藉機看看二哥是何意義。”

李嬤嬤親手扶了她起來，笑容斂去，慎重道：“若能跟著公主陪嫁出去，自是最好，留在後宮這是非之地，終歸是危急四伏。”

公主出嫁不是甚麼豪傑配美人的童話，到時駙馬會被接到駙馬府住，公主則要搬去十王府住，每個月裡最多有半個月能夠住在一處。出嫁後的公主多數時候都是獨守空閨，既不能常見丈夫，也不能常見父母親人，日子要比出嫁前冷僻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