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步子很緩，倒不像悲傷欲絕要去尋死，更像是一片茫然，不知何去何從。走上幾步，她就偏過甚望一望，也不知在看些甚麼。

他頓了頓，腦中吃緊理著思路，極度當真地說著：“即便我真狐疑過你是衝著我這身份來的，也毫不是因為你，是因為我——是我不敢信。你能不為源瑢所動而選了我，已經夠令我難以置信了，我怎還敢去抱但願，你單單是看中我這小我，而對我的身份毫不在乎？”

天子順著她的目光去看，隻看獲得覆著黃綠琉璃瓦的高牆牆頭，彆無他物。眼看著她一次次轉頭去盯著空蕩蕩的牆頭髮楞，他的確狐疑她有點神態不清。

綺雯怔怔地站著，張了張口，卻冇出聲。

天子看的心生迷惑：她哪像是在神馳宮外？倒更像是萬念俱灰，隻想著這一走就不活了。可見本身這一回可真是傷她傷了透。

他吭哧了半天說話才道：“可否留下來，替我見證一下？”

綺雯忽地苦笑出來，目光旁落，自言自語般地說：“我說了早看出你的情意，又說隻想做個宮女，這不是明擺著是前後衝突嗎？可我確切不是……不是盯著你這九五之尊的身份用心攀高枝啊，我說甘心畢生做個宮女，都是實話……罷了，現在這話再說出來，另有誰會信的？”

她愣住腳步，緩緩轉回身來，臉上冇有淚痕，乃至望著他時，還暴露了些許笑容：“你竟來得這麼快。”

臨到此時，甚麼麵子架子早被拋去九霄雲外。

天子聽得一愣，她這是甚麼反應，莫非真是神智不清了？

昏黃的光芒中，影綽綽瞥見個肥胖的背影在前麵徐行走著。天子心頭微微一鬆，快步趕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