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出去的？”綺雯忍著咽喉被掐出的疼痛，謹慎地問道。即便他換上寺人服飾從承天門金蟬脫殼，怎能夠闖過她安設在內廷的數道關卡一向到了這裡，都還未轟動彆人？

天子看得肉痛不已，曾有過那樣的經曆，還能怪她對源瑢不肯放鬆戒心麼？她有甚麼來由要去信賴源瑢能改邪歸正？

綺雯很想介麵說“現在一樣是找不回”，又未忍心。剛纔這一陣她已沉著下來，離開了夢魘驚懼。他的表情她能瞭解，誰不盼著本身的骨肉嫡親和敦睦睦其樂融融的呢，可盼歸盼，總也該認清實際啊。

乃至於拿他當作一個正凡人去防備的那些佈局防備，都變得形同虛設。這就像她本來佈局的都是為了對於人，現在來的倒是一頭野獸，自是防不堪防。

天子沉默很久，才誠心說道：“這話說出來，恐怕難以取信於你，我並非平白無端對貳心軟包涵，隻因我曉得源瑢他……並非賦性卑劣之人。”

他們所謂的“本日事畢”，大要上說的是原定於徹夜對城外殘存叛軍的一次收網式完整清繳，他要親身去到城門樓上督戰，是對叛軍的一次決鬥。而實際上兩民氣知肚明，他們都指的是另一件事。

周身頓時籠上了一股寒意。綺雯不覺睜大了雙目，他一個親王，竟然單槍匹馬衝進宮闈，一起殺過來的？他這是如何了？

綺雯莫名地心神不寧，在隆熙閣忍不下去，乾脆出了寢殿，悄無聲氣地穿出後角門，無痕地混入到內裡時而穿行而過的宮人當中，邊走邊深思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