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想明白，雨公子就又成了個冤沉海底亟待昭雪的好人，紫曈亟不成待地想去處他陪個不是。想起他這來去不定的風格，紫曈湊到車前向車伕問道：“徒弟，你可曉得，雨公子這會兒是回隱月居去的麼？”

紫曈滿心發急，踏在石階上的腳步也遊移了起來。

雨紛揚並不昂首看她，似是將全數心神凝注在琴絃之上，手上勾挑抹剔，姿勢極儘超脫出塵，不似是在彈奏，倒像是以雙手跟著樂律翩躚起舞。紫曈呆立無言，這一刻看到的，不管如何不像一個實實在在坐於麵前的凡人，而是位漂渺神仙，他與本身之間，隔著一層琴音彙成的淡淡雲煙。她還從未見地過如此超脫高深的絕世風韻。玉柳苑後園中的阿誰舞動落花飛雨的神仙公子，現在愈發像個真正的神仙。

紫曈寂靜一陣，道：“公子猜知我與秦少主的糾葛，還讓吟吟蜜斯來欣喜我，本來是一片美意，我竟還胡亂猜忌，實在慚愧的很。”

紫曈回過甚，見那人一臉氣憤地站在她身後，身邊還帶了四個家仆模樣的人，忙道：“我……冇折你的花兒，這是一個孩子塞到我手裡的。”

雨紛揚沉寂很久，才終究開了口：“聽鬱先生說，你若墮淚，對眼疾倒黴。”

紫曈轉過甚，淚眼昏黃地望向他。

心中的遊移與憂愁頓時被這琴聲遣散，紫曈徐行走上石階，來在山頂涼亭前。

那人神采一變，暴露顧忌之色：“雨公子，你……連這閒事也要管麼？”

六人相互看看，都灰溜溜地牽過坐騎乘上逃脫。紫曈見他們走了，倒有些意猶未儘，忍不住歎了口氣。

雨紛揚抱了雙臂，唇帶挖苦，微微挑眉：“彆裝了，你方纔不就正在這麼想麼？我此人就是有如許一個脾氣，猜知了彆人想些甚麼，就想點個明白。又嚇到你了？失禮。”說著稍稍欠身逼近了她一些，眯起了雙眼，“你不是我的人，我也要不起你。你可對勁了？”

紫曈見他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本身，一臉笑容也不顯樸重，便有些內心發毛，略略向他規矩地一笑，回身便走。那人卻過來攔道：“女人彆忙走啊。不知你是誰家的蜜斯？不瞞你說，這盆紫羅繖恰是小生家中所養，女人既然喜好，不如隨小生去寒舍一觀。”

90、錦瑟憶（上）

雨紛揚似感無法，輕歎道：“說不得，不讓這位女俠露上幾手給你們瞧瞧，你們終不能甘心。”說著一探手將車內用來架車簾的竹棒取了過來，塞到了紫曈手裡。

“你還敢狡賴？我留意了你好一陣了，你單獨一人在這裡轉悠，一看便是圖謀不軌的人，待本少爺將你帶回府裡好好鞠問。”那人疾言厲色地說完，向四名家仆一招手，那四人這就想來拉扯紫曈。

89、水中船

此時雨紛揚越表示的殷勤，紫曈就越是膽戰心驚。而眼下若公開拒卻他的美意，又彷彿顯得無禮，紫曈隻好啞忍下來，坐上馬車拜彆。

而紫曈一見本身驀地來到那六名手執鋼刀的能人跟前，自是嚇得兩腿發軟，隻想扭頭逃竄。忽覺一道力量推在手中竹棒之上，就像另有一雙強有力的手握了她的手安排著她的行動，引得她將竹棒揮起，“噗”地一下戳上了一名蒙麪人的膝頭，既準且狠。那人慘叫一聲，抬頭從頓時跌了下去。

那人看了紫曈一眼，笑眯眯道：“本來是雨公子的人，失敬。”說罷向雨紛揚拱了拱手，號召家仆拜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