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季曜穹平生至妖至強,天下臣民無不臣服,大抵也就隻要在親生女兒的眼中,才落得這般荏弱不能自理。
親兒子上位,挽大廈之將傾,季滄序比流雲壓力還大,這些日流雲每天如果能睡兩個時候,季滄序便是成宿成宿的不睡覺,到處謹慎謹慎,就怕兒子出了錯,招來天下百姓的漫罵。
正值夜暮初升,父女倆均著白衣,隻袖口和衣襬處繡著祥雲圖案,帶著雪味的冷風吹過,似天宮下凡的兩位神仙,不食人間炊火,不踏凡塵渾濁。
甚麼話都讓他說了,崇螢一時找不到藉口,有些煩躁地說了句:“我不要。”
崇螢抿緊了唇冇說話。
“我不就是打個噴嚏嘛,就嫌棄地催我歸去,真是的。”
“嗬,嗯……是這個意義冇錯。”
說著一邊倒茶一邊跟季曜穹吐槽起流雲是如何噎得他冇話說的:“你說他小小年紀如何那麼能抬杠呢?這就是螢兒說的那甚麼……杠精!”
錦裘裹在身上,柔嫩保暖的貂毛掠過季曜穹的下巴,他微淺笑了下,眼神慈愛溫和,抬手摸了摸女兒的額頭道:“怎就那般脆弱了?難不成在你眼中,爹就是個易碎的瓷器不成?”
方行數步,崇螢俄然愣住腳:“爹爹且等我一等。”
崇螢:“……”
未幾時季滄序唉聲感喟地來見季曜穹,一進屋就坐在椅子裡道:“這兒子冇法要了,快孝死我了。”
崇螢想也不想就回絕:“我不要,我永久陪著爹爹不好嗎?”
季曜穹看她一眼,彆成心味地問了句:“如何?心可靜下來了?”
以他看流雲當天子當得挺好,倒是季滄序過於嚴峻了。
“嗯,爹也如此感覺。”
崇螢思考半晌後道:“他和晏離同時落空行跡,我總感覺大抵是產生了甚麼事了,等幾今後吧,流雲快過生日了,給他過完生日,我想要離宮幾天。”
季曜穹還在那細數招駙馬的好處:“你看啊,現在雲兒是天子,你便是長公主,再說以你的春秋也該是招駙馬的時候了。”
這話她說給彆人還行,說到季曜穹麵前,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季曜穹可有太多話能堵住她了。
“是啊,爹明白我就好。”
這麼輕易?
崇螢:“……”
季曜穹眉頭輕挑,聞言冇有持續詰問,也冇有不讓她去,隻是道:“那就等幾日再說。”
季曜穹低頭看著她,那雙眼睛好似能看破她的統統假裝似的,讓她無所遁形。
“……冇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