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以後,亦未曾想到李落落子有十,七八為攻,二三為守,落子如風,不容白子有喘氣之機,殺勢更是劍走偏鋒,詭變多端。
李落灑然,雙眉一張,清冷回道:“我為人如何,前輩或有耳聞,自來都是隻論成敗,非論對錯,前輩美意心領了。”
老者初時幾子,很有相讓之意,誰曾想李落竟也不弱於棋藝。
老者猛吸了一口氣,吃了一驚,轉即肝火中燒,殺機儘顯。
兩人落子快,結局便也快,不到一個時候,兩人俱已停手。
如果老者殺勢將起之時,黑子攻殺便更惡更厲,多有棄子求旁勝之舉,大異平常棋道妙手。
老者眉頭一皺,不耐說道:“既是曉得,當知轉頭是岸,怎還能這般冥頑不靈,癡迷於邪魔外道。”
說罷望了老者一眼,接道:“如果我暗中脫手,前輩一定便能避的疇昔。”(未完待續。)
李落細細打量棋局半晌,老者撫須含笑,閒看庭前花無語,靜聽竹後鳥翠啼,一副落拓模樣,倒是胸有成竹。
李落見老者並未有卸去內勁之意,語氣轉冷,緩緩說道:“方纔對弈之前,前輩隻說勝負,卻也未曾言語其他,我行事刁滑,確如前輩所說,不過終還是我勝了。”
李落緩緩說道:“前輩,莫是要再分勝負麼?”
老者寒聲說道:“堂堂的大甘皇子,朝廷的大將軍,竟然是言而無信之輩,哼,老夫錯看你了。”
“甚麼!?大言不慚。”老者怒上心頭,冷喝道:“你且說說為何你能勝老夫半……”
老者哼了一聲,不再多言。李落看向棋盤,老者冷叱道:“不消再看了,撤除先子,你輸老夫半子。”
老者悶喝了一聲,冷冷掃了李落一眼,麵顯慍怒不滿之意,寒聲說道:“公子棋有妙著,隻可惜墮入魔道,非大成之氣,這般棋,不下也罷。”
十子將過,老者麵顯訝色,可惜和嘲弄之色一掃而空。
“結局了。”
五子剛過,便聚了殺勢,十子之時,兩人若以三子之數而論,李落有兩子成刺勢,模糊竟有幾分先手之意,怕是老者始料未及之事。
棋局當中吵嘴二子看似涇渭清楚,不過十步以後,便是短刃相接,怕是一番惡戰,孰勝孰敗,委實難以預感。
棋者,君子也,該有山僧對棋坐,局上竹陰清,映竹無人見,時聞下子聲的意境,誰曾想這意境卻被李落破的蕩然無存,隻餘下勝負成敗之心。
老者沉著應戰,愈是棋盤上吵嘴兩子多了起來,老者每下一招,俱有考慮,愈是慢了些。
棋局當中,老者攻了三手,李落一手也未曾應,如果白子進殺,黑子便更疾更殺,唯有如此,纔可管束老者一二。
老者不料李落棋藝高深如此,倒是有些輕敵,略有失著。
棋局剛纔虛真假實,玄機埋冇,現在兵器相見,更是凶惡,真假之處不減反増,似是千百竄改和千百結局普通。
觀之李落,仍舊如方纔普通平平如常,瞧不出喜怒,竟和二人對弈之時便走去河邊逗弄花草的雲妃神采普通無二,悄悄淡淡。
老者言語之聲稍響了些,落入雲妃耳中,雲妃心頭一歎,轉頭看了李落一眼,緩緩輕笑道:“完了麼?”
五六子後,老者神采微斂,頗是疑慮的打量了李落幾眼。
李落自落子之初,便是甚急,棋至過半,猶是比初時更急,老者方一應下白子,李落定然會馬上落子,步步緊逼,連稀有招,竟然棄黑子已成的佈局不顧,一味強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