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語落,人群當中擠過來一個大腹便便的大族公子,瞧了一眼桌上的畫,嚷嚷道:“做買賣麼,誰都想多賺些銀子,這幅畫,鄙人出價十五兩。”
旁人見到,恨不得上前與李落實際一番,痛恨為何要將這美女如此相待。
雲妃悄悄咬了咬朱唇,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賣。”
李落心念微轉,沉聲說道:“不如我作一幅畫嚐嚐?”
此言一出,桌前幾人俱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十兩銀子,但是平凡人家的數年用度了,不過瞧著這幅畫,想想也該是值得此價。
“不賣?”幾人一片嘩然,中年男人笑道:“既然都畫了出來,哪有不賣的事理。”
中年男人和身邊幾人看著李落所作之畫,連連評斷,此中一人伸手正要去摸這幅畫,俄然雲妃搶上一步,玉手急探,壓住畫,嬌聲喝道:“這幅畫不賣的。”
中年男人點頭道:“我就看中這幅畫,旁的麼,鄙人一定奇怪。”
說罷連連咋舌,瞧著畫中倩影,幾乎流下口水來,連聲讚道:“畫的妙,妙不成言。”
丹青之術,如果如此,也該是入了化境。
李落一怔,昂首望去,桌前不知幾時已站滿了過往行人,皆都一臉震驚的望著桌上的畫。
李落環目一掃,雲妃立在身側,亦是一副神迷意奪的神采,望著畫中人,不知在想甚麼。
李落點了點頭道:“怕是這些善書者一定會到闤闠當中,如果作畫,或許會有人買的。”
雲妃倔強回道:“這幅畫是我們本身留著的,你如果喜好,我兄長再與你作一幅便是了。”
“好畫!”身前俄然傳來一聲喝采。
中年男人也不動氣,哈哈一笑道:“你這小兄弟,哪有這般做買賣的,好,這幅畫確切不凡,鄙人也不鄙吝,如果這位公子捨得割愛,鄙人出十兩銀子,如何?”
目炫之時,這幾瓣花,似是活了過來,竟在這三尺宣紙上飄飄零蕩,落了下去,又再蕩了起來,好似是一個循環,花著花謝,花謝花開,周而複返。
雲妃瞧著李落寬裕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雲妃神采漲紅,正要出言,突地,李落悄悄說道:“賣了吧。”
雲妃訝然問道:“作畫?”
李落淡淡一笑,悄悄拱手一禮,低頭望著紙上,未曾接言。
現在兩人真逼真切是身無分文了,隻是雲妃仍舊半點也不放在心上,這個時候卻正在細心的聽著身邊商販的叫賣聲,看似若再無人立足,便真要揚聲呼喊了。
“你……”雲妃似是有些活力,慍怒的看著李落。
這寥寂側影,落入畫中,比之一睹真顏更是讓人顧恤,一絲揣測,兩道惜淚,三分孔殷,冇入了非常動聽裡。
方纔作畫之時,李落心無旁騖,竟未曾發覺身前何時聚了這般多人,習得冰心訣以後,尚屬初次。
“用筆如神,好畫,端是好畫。”一個身著錦衣的中年男人讚道,“不知這位公子,此畫做甚麼價?”
筆墨未曾停歇,一道身影,清雅相伴,倚在海棠樹旁,探出一隻玉手,悄悄撫著海棠枝。
雲妃固執接言道:“不賣便是不賣,你如果不奇怪,不買也罷。”
落入雲妃眼中,莫名感覺心中一顫,剛要出言相詢,隻見李落緩緩落筆,也不見如何運勁,幾絲落寞的線條躍然紙上。
工於工夫真假,輕重曲直,隻憑著吵嘴二色,竟有如此逼真之作,便是那不善書畫之人也瞧的如癡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