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暗淡,一座棋盤,兩盞清茶,悠然盪出幾縷水氣,一隻玉手,悄悄柔柔落下一子,燭光輕擺,朦昏黃朧,瞧不清落子之人模樣。
李落悄悄一笑,正欲應言,身後朱智低聲說道:“大將軍,末將先行一試。”
自宋崖餘含笑示謝過罷,便有通判金誰道前去老嫗身前,低語幾聲,隻見老嫗一臉感激涕零之情,一步三謝,緩緩退出人群以外,卻也未曾走遠,遙眺望著宋崖餘幾人。
宋崖餘瞧了一眼,俄然一頓,看著李落,笑道:“大將軍,可識得此物?”
入府以後,前府竟然不見綠葉紅花裝點,隻要青石板鋪成的天井,幾座香爐燃起嫋嫋殘煙,倒像是演武場為多。
“大將軍好眼力,恰是水靈果,卓城當中想必也有很多,不過此物產自南府,運到卓城,定須是在還未曾熟透的青果時便要摘下,色味俱要淡上一籌,大將軍無妨嚐嚐南府的水靈果。”
“大將軍客氣了,請內裡坐。”宋崖餘一斂心神,拱手錶示道。
李落望著老嫗手中之物,略一沉吟道:“是水靈果?”
牧天狼諸將望著顯赫大甘的南王府,儘都怔在當場,並非是南王府如何分歧平常,倒是過分淺顯了些,若不是門楣處那一幅大藏若拙的南府宋家幾字,眾將幾疑走錯了路。
正堂也極其簡樸,木石之屬皆為本質,不見涓滴描彩,雖落於簡,卻更讓民氣生敬意。
府前青石為階,隻算得上平整,府門以外再無他物妝點,最多也不過是寬廣些,比之平常商賈之家還要寒酸很多,木柱灰瓦,不見飛簷鬥勝,平平常常。
李落看著麵前戴德堂,長吸了一口氣,讚道:“無懼,有為,無求,好一個戴德堂。”
李落謝過,仍舊讓了宋崖餘先行一步,一行人魚貫而入,入堂以後閒談數語,宋崖餘便讓府中下人帶過李落諸人往客居稍事安息,待到明日再伴隨李落諸將走一走揚南城。
宋崖餘哈哈一笑,表示隨行諸人嘗上幾顆,南王府部屬州官儘都淺嘗一二,甚是偶然天然,李落與牧天狼諸將也稍稍用了幾顆,果肉比之卓城之物確是勝上數籌。
宋崖餘微微一笑,心中暗自一凜,麵前這大甘皇子言語樸拙,不遮不掩,率性隨便卻不輸氣勢,也未曾有皇家天孫的傲氣,這等人物,如果為敵,其心難測,確是一個可貴的敵手。
人群當中不知何時閃出兩個丁壯男人,行動沉穩,倒是南府暗衛,阻住老嫗來路。
宋崖餘和聲說道:“大將軍,寒舍粗陋,大將軍屈尊,本王甚是過意不去,請。”
宋崖餘不再多言,世人沿橋而下,剛至橋頭,人群當中有一老嫗大聲呼喊南王賢德,宋崖餘轉目望去,原是個發賣生果的人家,兩筐鮮果,紅綠相間,煞是都雅。
女子微微歎了一口氣,柔聲說道:“棋局亦如刀法,有破有立,破而後立,敗而後勝,也不失為製敵之策。”(未完待續。)
卻未曾取過老嫗手中所捧的水靈果,而是將老嫗身後竹筐提了過來,百忙當中也未曾忘了將一錠銀子塞入老嫗揹負挎鏈當中,疾步回到諸人身前放下,悄悄退了歸去。
說罷揚聲笑道:“王爺,請恕末將無禮,末將久在西府,還未曾見過這等鮮果,不知王爺可否讓小將嘗上幾顆,略解饞念。”
宋崖餘苦笑道:“夫人說的是,可惜我尚還冇法通達這般境地,所聞所見,還隻是這盤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