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郢笑道:“我隻是和他開個打趣罷了,也冇籌算端的叫他喝下去。”
四皇子身邊幾人皆都縱聲大笑起來,推波助瀾,大聲起鬨。瑜王長孫神采突然通紅,何時受過這等屈辱,隻是麵前之人是大甘天子親子,不是本身這個式微王府的子嗣能比得上的,強忍著一口氣,小小的一張臉陣青陣白,卻又隻能忍氣吞聲。
瑜王長孫縮了縮脖子,點了點頭。四皇子哈哈大笑起來,身後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瑜王長孫不明以是,也隻好笑著,隻是笑容當中卻有些苦澀不安的意味。
殿門處站著幾人,遠遠凝睇著李落和四皇子二人,搶先一人麵龐英朗超脫,頗顯嚴肅,恰是大甘太子李玄奕,身邊兩人,一人是三皇子李玄旭,另一個竟是當朝太師之子,皆是卓城中呼風喚雨的人物。
四皇子淡淡的哦了一聲,身後幾人見李落出言討情,都不再多說甚麼,不過也冇有善罷甘休的意義,圍著李落和瑜王長孫二人。
李玄奕哼了一聲,看著李落,和聲說道:“玄樓也是一樣,父皇和太後對你期許甚高,行事要端方,方能不負了聖上恩寵。”
“四,四殿下,我是……”瑜王長孫還不等說完,便被皇子打斷,神采頗是不善,喝道:“甚麼四四?語無倫次!”
右邊窗角邊上,一個清秀孩童悄悄的看著桌上的平國策,溫馨安寧,是當朝太保淳親王李承燁之子李落。同桌是一個年事相若的王府公子,難掩一臉的獵奇,不時張望著朝經殿表裡,殿外如有人走過,就按捺不住的伸長脖子看望,似是來皇宮中次數未幾。
卓城是當今大甘王朝都城,五府三十三州中最為敷裕的卓州城,北臨昆江,東倚官山和索水,為中府一十七州的中間。卓城緊鄰的昆江是甘朝最大的河道,源起西府狄州昆吾山,自西向東橫貫了全部甘朝。卓城隨流而下一千兩百裡,就到了甘朝另一州折州,在這裡昆江的最大的支流折江在折鎮港口彙入了昆江,奔騰千裡,在福州流入東海。
“哼,既然玄樓說了不是成心,那就算是你偶然。”
“我經驗他有你說話的份麼,不是我李家的後輩還不見得能出去這朝經殿,既然你如此仁義,玄樓,不如你替他喝了這些墨汁。”四皇子神采陰沉下來,將筆硯重重的砸在桌上,濺出幾滴墨汁,汙了一卷平國策。
按說李落內有太後,外有淳親王,該是有人奉迎。不過朝經殿裡,除了幾個無傷風雅的繁華公子偶爾會與李落同處一桌外,凡是有權勢之家極少能與李落相處一段光陰。
殿中的太學府學士早早躲到殿外去了,假裝未曾瞥見,免得引火燒身。
“甚麼端方?還請四殿下明示。”瑜王長孫賠笑道。
自甘朝太祖李夏擁兵而起,滅殘商,定都卓城,自號甘太祖,這座城池的城門高懸甘朝王旗已近兩百年,而卓城長明宮中更是奉養了十三位天子,當今恰是第十三代帝君李承德繼位,國號萬隆。
瑜王長孫驚出了一身盜汗,倉猝一揖到地,驚駭道:“愚弟隻是方纔見到四殿下,心中惶恐,請四殿降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