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奮力一掙，想要拍打浴桶的側壁，可那浴桶過分廣大，她就算四肢並用，也甚麼都夠不著，情急之下，隻能更加用力地掙紮，想要拍起些水花。

大周朝分封的諸侯國浩繁，氣力最為薄弱的，便是東麵的齊國和西麵的晉國。十幾年前，晉國王宮中出了一樁事，太子謀逆，連累到十餘位成年的王子，都被一一正法，隻要晉王的一個宮婢所生的季子，因為向來都不受愛好，早就被擯除到蕭瑟的邊疆小城，這才幸運躲過一劫，逃到齊國。

等看清初寧手裡的東西，太子又較著空中上一喜，這東西的形狀、大小，都跟收到的密報符合，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姬重光，”太子已經很較著地不那麼沉著了，“你想清楚了，誰纔是這裡的仆人？你不過是一個流亡在外的喪家之犬罷了，我勸你好自為之，彆不自量力！九問閣的信使都已經招認了，你還替薑呈譽扛著，扛得住麼？”

一條腿已經邁出門去的太子，聞聲聲音倉猝轉轉頭，瞥見初寧的臉暴露來，驚奇得語氣都變了：“你……你們……”

紮到桶底那一刻，她俄然瞥見那隻陶樽，就悄悄地臥在水底一角。初寧伸手抄起來，矯捷地轉了個圈，從彆的一側探出水麵。

如果這世上，有任何一間商店，敢說本身是天下第1、無人不知，那必然是九問閣。能買到彆處買不到的珍奇，還在其次，九問閣最令人稱奇的，是它售賣東西的體例，號稱“九問以內，知君所欲”。不管是甚麼樣的客人，九問閣的人隻要問上不超越九個題目，就能曉得客民氣裡最想要的是甚麼，隻要客人留下充足的價碼，九日以內，便會有專門的信使，送貨上門。

太子並冇真正把姬重光放在眼裡，他已經認定了，密報上說的東西，必然是偷偷賣給了薑呈譽，就算不是，隻要搜到了東西，也能給薑呈譽扣上一個圖謀不軌的罪名。

浴桶內，初寧卻等不下去了，如果太子真的退出去，她就得再次被姬重光捏在手內心。

看著太子的神采由紅轉青，他又補上一句：“還是太子殿下已經等不及了，想做東齊真正的仆人？”

姬重光再次悠悠開口：“太子殿下受命搜尋，有王上的令牌麼？”

公然，姬重光又慢悠悠地開口：“冇有令牌，太子殿下就敢私帶人馬闖出去，我還真有點弄不清楚了，究竟誰纔是東齊的仆人？是王上，還是太子殿下？”

太子也嘲笑一聲：“我勸你還是省省，多想想等會搜到了東西，該如何給本身擺脫吧。”

浴桶內裡傳來太子強行壓抑著肝火的聲音：“先退……”

初寧忍不住感喟，明顯想要離費事遠一點，卻彷彿不謹慎聽到了更多的費事。

在太子看來，這是很較著的邏輯，如果不是想要謀反，一個閒散皇子，要結萬名契做甚麼？

而太子口中連續串的人名，也終究讓她確認了頭頂上按住本身的男人究竟是誰。

頭頂上那隻手一動不動，始終力度穩穩地按著她。初寧清楚地聽得見，禁衛退出去時，甲冑摩擦的聲音。她深吸一口氣，猛地向下一紮，頭上那隻手一向在防著她掙出水麵，冇推測她俄然下沉，公然失了力道。

她明顯看到無數水花湧起在麵前，可不知為甚麼，竟然一點聲音都冇有，水麵上更是安靜得如同鏡麵一樣。她不曉得，姬重光放進她嘴裡的，是鮫人的定海珠，她再如何撲騰也是冇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