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寂宸走到床榻邊坐下，雙手悄悄握起軒轅惜兒一手，寵溺笑道：“我們這個孩子，看來實在調皮得很，也隻好難堪你這做母妃的了！”

“能與親人團聚，做回她高貴的長公主，她有何不樂意的？”段寂宸冷冷說道，這也是他一向未能想明白之事，“留在此地，她甚麼都不會獲得！”

“皇上，姑母明白她的心機。試想她堂堂一國公主，準附馬被敵國帝君所殺，本身又與敵國帝君行了大婚之禮。可終究，不但立後有望，還被趕回故國，你讓她有何臉麵再活於這個世上？”筱鳶大長公主感慨的話語，又似詰責。

見姑母臉上竟冇有他料想中的陰沉憤怒之色，乃至話語中還帶著如常的寵溺之意，段寂宸便順勢在她劈麵坐了下來：“姑母是否還在生朕的氣？”

待他在案前站定，筱鳶大長公主終究放下唇邊的茶杯，抬首對著他，重重歎了口氣：“唉！你啊你！”

踏著內侍的通傳之聲，在守玉宮宮女的引領之下，他大步邁進閣房，便見筱鳶大長公主公然已坐在案前等著他。

“奴婢見過皇上！”落兒向段寂宸行了一禮，便走了出去。

“姑母……”段寂宸皺眉喚道。從小到大，他便見不得姑母的哀傷。彷彿隻要姑母一悲傷，全部人間都會變得儘是陰霾，讓人氣度冇法暢意。

躺了整整一夜，又睡到現在，軒轅惜兒忽覺身上痠痛不已，便欲坐起來下床逛逛：“落兒，扶我起來！”

本來如此！想到腹中胎兒，軒轅惜兒順服地躺了下來，不敢輕舉妄動。

見軒轅惜兒作勢欲起，落兒忙鎮靜勸道：“娘娘千萬莫要起來！太醫說了，娘娘須臥床歇息三日三夜才氣下床呢？皇上已叮嚀了奴婢們，這幾日，必然不能讓娘娘下床的！”

他本日早早回宮，確是有要事要辦。圓房之夜卻冇有與楚瑤圓房，他須親身到姑母的守玉宮去，解釋請罪一番，讓姑母完整寬了心順了氣纔可。

“去過了，我本日返來得早。宮中，另有要事要辦。”段寂宸笑道，“我先過來看看惜兒。”

“她如何不明白皇上的狠心絕情？但是，她隻不過是想找一處容身之所罷了！姑母與她，極是投緣，也確是想將她留在身邊。皇上便看在姑母的份上，將她留在宮中吧！”

“但是，她又將以何種身份留在宮中？立她為後，已是絕無能夠！”既然姑母也認清了究竟，他的語氣也便更加斷交。

這後宮當中，也便隻要她勇於經常在段寂宸麵前提起段烏維了。聞言，段寂宸隻望著她不語。他曉得，她還會持續說下去。他隻是訝異於，她為何竟會如此的安閒淡定。

第166章 讓步一步

“皇上，你可曉得，瑤兒最讓姑母感到心碎的一句話是甚麼？”筱鳶大長公主感慨問道，“便是她說，此生甘願陪著姑母在這北國皇宮孤單老死，也不肯到月氏國去！”

瞥見一國帝君走出去，筱鳶大長公主還是坐著不動，手捧茶杯漸漸品著茶，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

段寂宸揮退世人，單獨向她走去，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姑母！”

“瑤兒是個極其靈巧的孩子，總有耐煩陪著姑母這老太婆，逗得姑母滿心歡樂！姑母本覺得，這後半生總算有她在宮中陪著，也不算是孤單等死！可安知，轉眼間她便要撇下姑母，闊彆北國？”說到此處，筱鳶大長公主臉上哀傷之色已是冇法儘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