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寂宸強忍著一時湧上心頭的怒意,深吸一口氣,緩緩笑道:“引你來此?嗬嗬,真是好笑之至!在惜妃和親來到北國之前,朕幾近夜夜來此吹笛。隻是,厥後竟不知被甚麼人擾了興趣,纔沒了來此的興趣!這段日子,朕本覺得再不會有人打攪,哪知徹夜……嗬嗬!”
段烏維,雖說是了局悲慘,但他既先立了段寂宸為太子,後又偏疼段非邪,必殺段寂宸而後快,誰能說他這作父皇的,不是自作孽呢?
轉過身,軒轅惜兒徐行朝殿門外走去。
采荇閣內,瀾衣將清算好的行囊交給落兒,再次叮嚀道:“落兒,去到念陵,你要壯起膽量,好好顧問和庇護娘娘,曉得嗎?”
“好,你明早便將落兒一同帶去吧!”段寂宸輕聲道。
“惜妃為了尋覓知己,勞累了一夜,還是早些歸去安息,以備明日一早解纜去西郊守陵吧!”段寂宸還是語帶調侃。
身後的段寂宸望著她垂垂消逝於月色下的身影,眼神幽深,久久貯立。
他的意義是說,她客歲被笛聲打動,主動以琴相和,竟是打攪了他的雅興,乃至他一年多再也冇有來此吹笛。他乃至還說,在她分開皇宮的這段日子,他又得以在此吹笛。而她徹夜的呈現,竟又是打憂了他!
有了落兒在身邊作伴,她一人在那陰沉冷寂的陵墓當中,終不會過於孤單淒苦吧?冇想到,他罰她去守陵,竟還替她想到了這一點。
她很早便聽瀾衣說過,段寂宸的生母隻是段烏維一個卑賤的侍妾,生下段寂宸以後,乃至直至她死前,都冇有見過這個兒子一麵。是以,段寂宸由他的大姑母一手帶大,直至被送去月國當質子。
如此想著,軒轅惜兒心中不由對他起了一絲憐憫之意。畢竟,作為處於風口浪尖中的太子,他弑父殺後母的殘暴行動也是迫不得已。不然,段烏維與段非邪步步緊急,到處要置他於死地,他也是難逃厄運的吧?
他的嘴角不由又浮起了一絲嘲笑。是的,那些父皇不知該如何措置的物品,包含他生母遺物中,那方令人震驚不已的東胡前朝天子玉璽,都曾被擱置在此殿閣以內。現在,就讓那些物品,伴跟著他們兩人,永久藏在那念陵當中吧!
“皇上恕罪,賤妾不知!”
“既然如此,皇上為何不好好補葺此處殿閣?”軒轅惜兒看著那破敗的殿門問道。想到他的生母,她本來冷傲的聲音不由變得溫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