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地記得，當時的楚瑤，不置可否地對他嫣然一笑。但是自此，他卻把這承諾服膺於心，發誓不管如何也不成背棄！

至於姑母那邊，她不悅定然已成定局。但是，這也是必得去麵對，必得去措置的題目。

“賤妾何其幸運，竟能得皇上一半寵嬖，竟能得後宮一半尊榮？”

在與楚瑤飲下交懷酒以後，他到底會如何做？是強行忍下心頭的不適之感，與楚瑤行伉儷之禮？還是，終究會找個藉口，直接逃之夭夭？

現在，段寂宸俄然便瞭解了他曾一向深深悔恨的軒轅澈。

他懷著對那小女子的莫名慚愧，以及不知從何而來的無端焦炙，準期與楚瑤停止大婚之禮，她卻竟然，膽敢與楚祁趁機盜馬夜逃。

在這世上，他揹負的惡名與罵名還少嗎？世人雖不敢明說，卻都在公開裡罵他冷狠更勝豺狼，為奪位而弑父，殺弟，滅後母！對此，他從不屑於要去解釋或是洗脫些甚麼。即便他的惡名傳播萬世又如何？他隻要當今的天下把握於他一人之手。

段寂宸臉上浮起一絲清冷的笑意，“朕現在還是不改放你自在的初誌。你的父皇與皇兄，已帶著百萬雄師與公眾遷往漠西。據聞，他們已在伊郡建立了月氏國。而你的母後與眾位兄弟姐妹，一向還留在月國故都涼城。因為你，朕早已下旨留下他們性命。現在，朕欲讓人護送你與你的母後兄妹們去伊郡月氏國，讓你們一家骨肉團聚。這，亦當是朕背棄當初對你承諾的一個賠償吧……”

她的這句話，在他腦筋中縈繚繞繞了三日三夜，他纔想得透辟。

但是，她的夜逃，何嘗不是將他從極度不安與困頓的洞房之夜挽救了出來呢？

“對於此事，朕除了說一聲‘抱愧’，再也不能給你更多！”他斷交地對楚瑤說道。

現在，與一個本身不愛的女子消弭承諾，他並非因為不再介懷今後背起薄情寡義之惡名，而是因為，他終究從內心過了本身那一關！如此定奪，對楚瑤來講何嘗不是功德，而對阿誰他再也冇法放開的女子，他終是能夠有一個交代。

“大婚之前，朕曾經說過要放你自在，終究卻冇有對峙。為此，朕已支出了代價！而瑤兒，亦已支出了代價，是不是？”

第162章 無情到底

人間帝王將相，不管有多少嬪妃姬妾，若要支出至心，也便隻要完完整整的一顆吧？而終究能夠賜與的，也便隻能是萬千女子中，獨獨的那一個。不然，他唯有挑選誰也不給。

“結髮為伉儷，恩愛兩不疑！”既然說是他們兩人共同許下的慾望，他便須得為了實現這個慾望，而去作出一些儘力！

因為，若然軒轅澈已把至心交給了惜兒的母後，便再也不能分出一半，甚或一絲一毫來分給姑母！

“固然，這個承諾，開初也不過是朕的一廂甘心罷了。”說完，段寂宸自嘲般一笑，但心中更多的，倒是一種終從重負中擺脫出來的豁然。

為此，他便必得對楚瑤無情無義，乃至要狠下心來，做到無情到底。而挑選於這個所謂“圓房”之夜，前來與她劃清邊界，也便是要對她做到完整無情，也讓她對他完整斷念！

十七歲之時，在月國皇宮後山當中，他對著阿誰除姑母以外，人間唯一對他笑容相迎的少女，許下了“他日我為帝，你即為後”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