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惜兒垂首不語。段寂宸輕笑一聲，高大的身軀來到她麵前，右手悄悄撫上她的俏臉，低聲道：“如何？見了朕這麼久，竟還不曉得下跪參拜？”

“免！接著往下寫……”段寂宸鳳眸微眯，臉上帶著不屑的嘲笑，“帝烏維不幸崩於北郊獵場，太子寂宸臨危即位。後查氏飲下毒酒殉情，被尊為慈隱皇太後，厚葬於東郊隱陵。皇子非邪企圖謀反奪位，賜毒酒，死。十一月十九，帝寂宸停止即位大典，大赦天下，普天同慶，萬民同樂！”

“來人！”段寂宸朝殿門外大聲說道，他的一張俊臉因氣憤而變得非常可駭，“惜妃出言不遜，衝犯慈隆皇太後，罪大惡極！當即削去其妃位，貶為賤民！”

她想向他的生母報歉，卻張嘴無言。

“誰願作你的妃？”軒轅惜兒再次想拍開他的手，“民氣都是肉長，可你呢？為何竟會如此狼心狗肺？”

軒轅惜兒分不清，查氏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但是，不管真瘋還是假瘋，她的結局都隻要一個，便是飲下毒酒身亡！

“天牢中有一罪人段仇，極刑可免，活罪難逃！你馬上派人將其押往東郊太後隱陵新址，嚴加把守，並命其親身督工，一年內建成隱陵。以後畢生為太後守陵，至死不得踏出隱陵半步！”

“你覺得，你讓史官竄改史實，便可袒護你弑父奪位，行刺繼母的罪過了嗎？曉得此事的人那麼多，想要殺人滅口，你一輩子也殺不儘！你的暴行，將讓你遭世人千古唾罵！”

段寂宸臉上的笑意刹時固結：“如何？三日冇有調教，惜兒又變得不懂事了？”

“姑母過來，是求皇上饒非邪一命！”在段寂宸身前站定，筱鳶大長公主淡然開口，“本日是皇長停止即位大典的好日子，何必再添血腥？”

“莫非，也要姑母下跪相求嗎？”筱鳶大長公主作勢要跪，語聲卻帶了不悅。

不一會兒，便見史官手執文冊筆墨，急步走了出去：“叩見皇上！”

“好，退下吧！”段寂宸對勁地說完，又轉首看向兩位大長公主。

“是！”姬惑領旨，回身拜彆。

帶著瘮人的笑聲，查氏主動抬步，領著架住她兩臂的兩名內侍走出了殿門。直到走出很遠，她的笑聲仍模糊傳來。

說完，段寂宸轉首看向史官：“都記下了嗎？”

“姑母向來冇有求過皇上甚麼，明天，要再求皇上一次！”筱鳶大長公主正色道，“皇上是姑母的親侄兒，非邪亦是姑母的親侄兒。你們，都是先帝的血脈！”

之前，她還顧忌與他倔強作對，會讓他找到挑釁東昊的藉口。可現在她才知，像他如許的人，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又何必藉口？東昊與北國的友愛盟約是由父皇與段烏維簽訂的，現在他射殺了段烏維，不是公開與段烏維的盟友對峙起來了嗎？他又怎會再遵循兩國盟約，持續與父皇交好？

“先帝……”段寂宸再次扼緊了龍袍廣袖下的右拳，臉上神采突變陰冷。

鸞歌此時已從地上站了起來，她望了一眼筱鳶。筱鳶大長公主對段寂宸道：“再過一個時候，皇上便要停止即位大典。請皇上稍作安息，我們二人也先去稍作籌辦。”

“甚麼‘仁義廉恥、綱常孝道’？朕隻曉得，‘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段寂宸冰冷的眸光中，充滿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