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們確確實在到了另一個處所。

那白骨小妖說的不假，這座名喚四相的小城確然有點邪乎。

小白骨接了荷包，立即倒出來數了數，作勢要收起來，小黃非常獵奇他這一身白骨的能將銀子收哪兒，便抱了膀子在中間看。隻見小白骨把指爪從肋骨的間縫裡伸出來，彷彿是勾住了甚麼重物，兩根細骨搭成的手臂一抽一抽，從裡頭抽了隻小袋出來，悉數將碎銀放了出來。

極清曾同她說，幻象天生無外乎目睹非實，耳聽為虛幾例，雖是術法變幻之術卻也是心術，其本意在竄改民氣軌跡，要想將其廢除還需得心明澄徹，不受外物所擾。此種事例不但能夠用在咒術上，凡是與心象沾點邊的，皆可套上那麼點理。

聽聞此語，小白骨這才蹭地一下爬起來，退到一邊揉了揉腦袋，“你威脅我。”

但是，虛空後的場景並非是她估計的崑崙虛山腳，而是一間喧嘩熱烈的酒樓，四周座無虛席，時不時有店小二的呼喊聲在門口響起，很快又被門客的喧鬨聲淹冇。

小黃在內心策畫好，找準機會正欲破霧而出，暘穀將她圈進懷裡，在她耳旁道了句：“一小我。”

“我娘纔不會做這類事，一準是在詐我，我如果去了，必定不會有好了局。”

小黃一把拉住他，抱著他手臂用力晃了兩下，“暘穀，醒醒！”

“到時候說不定他本身會找上門。”

因此人輕功極佳，竟是將她誆住了。

女子倒也不躲，生生受下一劍，劍氣觸碰女子身材的一霎那，後者化作一道白氣消逝在氛圍中。

忍不住換隻手，又劈了一劍玩玩。此次倒冇甚麼穿雲破霧之力了，劍氣隻斜斜飛過，卻聽到一記悶響，接著便聽到人叫喊：

小黃用劍鞘敲敲他腦袋，“四相城三字我天然是認得的，我是問你，這裡附屬哪一界，魔界還是塵寰？”

小黃指指暘穀，“他身上的把戲，也是你下的？”

右手彼時還被暘穀握著，小黃也冇有讓他鬆開的意義，一門心機側著頭，細心辨認霧中腳步聲，在跟上對方的行動後，手中劍已揮出。

眼下的景象與極清所說，八九不離十，是以小黃沉吟一番後將劍收鞘，對暘□□：“我們換個走的體例。”

“師姐。”暘穀拉住她，“你看內裡。”

小白骨不睬她。

正在小黃躊躇著要不要往前邁幾步時，持劍的那隻手俄然被人握住。

小白骨還是不睬她。

蒼梧翻轉，刹時劃過一道淩厲劍氣，直衝女子劈去。

***

小黃驚奇回眸，隻見暘穀保持著微微俯身的姿式，蒙了布條的臉同她的相距不到一尺，撥出的氣澤拂在她臉上，有些□□。

這廂遇阻，哪怕帶著小拖油瓶兒，持一柄蒼梧殺將出去，多少也有個七成掌控。

小黃正愣神，忽聽得身後傳來女子凶暴的嬌笑聲，“老吳又輸了，罰酒！罰酒！罰三杯！”

小黃有些懵，暘穀看上去也不比她好到那裡。

烏黑色的劍影氣貫長虹，生生將濃霧破開，青石街道現形。

又聽到小黃的話，小白骨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臉上立即閃現出鄙夷神采，神采之新鮮叫小黃咋舌。

幻象。

“為何？”

大氅的兜帽被削開了，從破口處能夠瞥見內裡裹著的小妖真身，一具慘白骨架。

暘穀跟在小黃身後，問：“師姐，不要他給我們帶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