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煊聞言,手握緊了腰間阮淩錫所贈的玉佩,她早已無了主張,現在隻願服從他的話,她把淚水噙在雙眸中不再落下。蕭渃看著煜煊發白指節所護的玉佩,心中被阮淩錫口中不知為何的商定刺痛。
絡塵拿著太後金印、領著長命宮的侍衛順著墨凡來時的方向而來,見到此番陣仗亦是被驚了一跳。墨凡魁偉的身軀似一尊盤石立在他火線,他想起了那日雙眼血紅、一身煞氣手刃孌童的墨凡,心中生出忐忑,無了來時的對勁洋洋。他手舉著太後金印,腳步發顫的走到墨凡身側,丹鳳眉眼垂下,不敢去看墨凡,聲音陰柔道:“太後懿旨,命阮二公子馬上離宮,不得逗留!”
趙忠惶恐的應著,趕緊命小哼子去太病院喚蕭渃來此處。小哼子顧不得腳下雨水飛濺在身上,吃緊往太病院跑著,任由雨水浸濕靴子。
阮太後聞言大怒起家,十五年前碧雲宮大火後,宮中已經生過一場瘟疫,差點搏鬥了全部皇城的人。她決不答應皇城中再生瘟疫,非論阮淩錫與他的仆人是不是得了瘟疫,她都不答應他們再留在皇城中。她欲下鳳榻,絡塵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太後孃娘鳳體金貴,不成前去感抱病氣,這類事令小人前去便可。”
阮重尋得台階下,揮手令仆人收了兵器,若真動起手來,他無一分勝算。他回笑道:“本大司徒的家事便不勞墨大司馬操心了!”他對抬著擔架的四個侍衛號令道:“送阮二公子出宮!”
天闊雲低,一蓑暮夏之雨卻有滂湃之勢。赤金琉璃瓦在萬絲雨幕下隱去霽光,硃紅宮牆亦被風掃上了水漬,世人皆立在雨中等著蕭渃。煜煊與阮淩錫隔著十二道白玉珠旒,卻似隔了千山萬水,二人皆啞忍著豪情。
趙信河、抬著擔架及阮淩錫身後的侍衛皆跪下,“吾等見過皇上,吾皇萬歲千萬歲!”
墨凡揚天大笑了幾聲,突破了三方人馬對峙的陰沉,他大聲對阮重道:“太後下了懿旨令阮二公子離宮,本將不過是送他一程到大司徒府上罷了!”
“哈哈······哈哈······”
煜煊穿透雨幕的一聲高喊,止住了阮淩錫一行人的腳步。
阮太後正斜臥在鳳榻上小憩,殿外雨聲淅淅瀝瀝,她並未聽到絡塵與趙信河的對話。絡塵扯起醬色寺人衣袍,跪在鳳榻之前,丹鳳眉眼含淒楚,“稟太後,阮二公子被皇上攔下了,他不準阮二公子出宮,還把趙內侍大人趕回了長命宮。小人曉得皇上與阮二公子表兄弟情分深,但瘟疫一旦伸展,縱使皇城中有蕭院首如許的神醫,也是按捺不住啊!”
阮重見煜煊與阮淩錫存有不捨之情,心中雖害怕著瘟疫,卻不去分開二人。若煜煊被阮淩錫染了瘟疫,那事情便輕易多了;一個兒子與江山皇權比擬,實在是微不敷道。他腳步不自發的後退了很多步,扯起袖袍遮麵,任由煜煊與阮淩錫含情相看也不去打攪。
薛漪瀾見狀亦抽出了腰間寶劍,一個空中跟頭翻到煜煊身側,護在她右邊。蕭渃丟動手中醫藥匣子,抽出了腰間軟劍,護在煜煊左邊。
三隊人馬還是對峙著,無人回聲。絡塵有些難堪,他躬身向煜煊行了一禮,“小人辭職!”而後快快分開了眼下的是非之地。
阮淩錫身後的趙信河見煜煊欲留下阮淩錫,惶恐道:“皇上千萬不成!太後孃娘有懿旨,讓阮二公子快快離宮!”煜煊肝火中燒,指著趙信河大聲道:“滾回長命宮!朕要做甚麼,何時輪到你這個主子指導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