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桃林苑住得久了,元兒竟有一種尋得陶淵明詩文中世外桃源之感。一座桃林苑閣樓,把外界的紛繁擾擾皆阻了去。
度阡主持還是麵帶慈愛笑意,“女人與佛門緣分未到,故眸中所看不過是翠陌紅英,那是塵凡之路,而非我佛門之路。”
那棵開在隆冬時節的桃花樹,是寺廟內獨一一株樹木,正對著寺廟門。元兒三人一出來,便瞧見了一棵桃枝濃烈,桃花繁繁密密壓彎了枝條的桃樹。
薛漪瀾亦走了,她理應當走。夷川軍鎮是她的家,有她的親人。元兒不覺盯看著與上官紫櫻談笑晏晏的翊辰,本身此生的依托隻要他了麼?可為何他身邊卻環繞了這麼多女子?走了楚蕙,來了上官紫櫻,那些冇家世、冇職位冇法登上桃林苑的,尚不知有多少。
度阡主持慈愛的聲音從二人身後傳來,翊辰與魏煜澈皆為麵帶擔憂的看著度阡,翊辰冷聲對度阡主持道:“你如果敢留下她削髮,我就拆了你的清溪寺!”
東風悠颺遍寰瀛,遠處翠樓蕭管聲如縷傳來。上官紫櫻一身淡紫衣裙亭亭玉立在長廊中,她看著緊抱著翊辰不讓他出門的元兒,眸中的異色轉眼即逝。她嫣然一笑,玉容帶些柔婉溫意,對膠葛在一處的二人道:“昨日便聽得翊辰大哥返來,但是元姐姐身子不好,又想來翊辰大哥與元姐姐有很多相思要訴,我亦不便來看望。今晨早早候在此處來看望元姐姐,不知元姐姐身子可好利索了?”
“我想削髮!”
翊辰倒也樂得輕鬆,不消對付難纏的楚蕙。
元兒甚少讀佛經,對於佛門亦是一無所知,現在入了寺廟,她一顆整天扭捏不定的心卻安寧下來。她微微側首,看著翊辰似刀鋒削就的剛毅表麵,“翊辰,你我結婚實在不當,怕是六合間也容不得這份姻緣。”
翊辰與魏煜澈對看一眼,度阡主持說話向來晦澀難懂,這上山一起另有何物,石頭、綠樹、青草、野花,不過爾爾。
楚蕙多次來尋翊辰,元兒恐楚蕙認出本身,便佯裝心生醋意令翊辰拒她於府院門外。可醋意了幾次,她本身亦分不清是假醋意還是真醋意。
翊辰樂得元兒竟不辯駁本身,便愈發細細講著來日府院要弄成何樣。他深知,結婚後府院便是女子平生囚牢。更何況他是將軍之子,少不得要長年交戰在外,蕭瑟元兒單獨一人等待在府院。故,府院定要細心修建、裝潢一番,方不會虐待了元兒把平生皆等待在將軍府內。
翊辰與上官紫櫻正閒談兒時趣事時,因元兒猛地放粥碗的聲響停了下來。翊辰把圓倚拉近了元兒一些,瞧著她帶些委曲的麵色,擔憂問道:“你是不是酒醉未消,頭又痛了?”
度阡主持輕捋了一下斑白鬍子,麵帶慈愛笑意地看了翊辰與魏煜澈一眼,而後看向元兒,“女人一起上山來清溪寺,眸中看進了何物?”
溪清寺建在山上,其羊腸小道入口鄰近一條蘭溪,其名亦是如此得來。三人把馬拴在溪岸邊,未到寺廟並聽聞杳杳鐘聲降落令人發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