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塵丹鳳眉眼一蹙,如有所思的問道:“你之意魏煜煊未死,墨凡此次偷偷逃竄出帝都,是去接她回帝都重新即位為皇?”
為著兆泰王的喪事,麒麟閣並未因墨肅與元兒結婚之事懸了過量紅綢。墨夫人每日前來桃林苑教元兒縫製嫁衣,元兒心中存著不安,理應是本身前去蘭夏軒每日向她與墨凡存候,卻因本身不敢見墨凡,成了每日墨夫人帶著墨昭筠來看望她。
陳赦傳來動靜,說兆泰王薨逝,魏煜珩秉承父爵;而阮重卻把大司徒之位傳給了阮淩錫,表象是為了欣喜慶徽王嫡長公主嫁於阮淩錫這一庶子,但楚蕙公主亦是遲遲不來帝都,現在阮重與慶徽王的姻親之連怕是要斷於阮淩錫與楚蕙之手。
墨肅減輕了攬在她腰間的手,“我說過了,不管你之前是何身份,現在你是我墨肅的老婆!”
元兒在他懷中死力辯白,他吃炊事如同彆人般颯爽利落,卻逃不過墨肅的獎懲,被他抱起打轉數圈。
元兒靠在墨肅懷中,透過床榻上所懸錦紗上的波紋波紋盯看著遠處艾綠色帷幔上的卞陵河美景。卞陵濕氣頗重,不適合有舊傷、痛風的墨凡久待,墨肅亦在思忖著墨家的去處。
阮太後點頭,握緊繡了並蒂菡萏的錦裙,“兄長現在事事不奉告我,竟真的要為那兩道龍符視我為仇敵!”
墨肅與元兒二人所睡床榻經墨夫人之意吊掛了繡有並蒂菡萏,鴛鴦戲水,藕荷滿池的錦紗帷幔,取二人白頭偕老、墨家子嗣暢旺之意。
若魏煜珩的兵馬當真前去帝都與三川軍鎮的兵馬相對峙,那大魏國當真要保不住,落入大齊之手。
廣大的長幾上安排了墨夫人教元兒所繡的嫁衣,大紅綢緞似火,緞麵用金銀各色絲線繡了並蒂菡萏及百合。因元兒不善刺繡,平凡人家的女子嫁衣又不成借她人之手,故墨肅便為她著意添了很多珠翠以掩繡工低劣。窗欞灑進昭陽餘暉,照得珠翠閃爍耀若日月同輝。
絡塵早已不想看到阮太後的麵龐,似春季打了霜降般的黃葉令貳心生厭倦,卻為著她手中的兩道龍符,還是服侍在她身側。他最後想要做大魏國太上皇的良圖已壞於茗萼之手,現在隻待找尋到阮太後藏匿的龍符,他便回大齊國。
她慈和麪貌上細紋遍及,現在夏秋瓜代之時,還會有些乾裂,耿倉亦是無法,說是要細細調度方可漸漸好轉。
絡塵見狀,馬上抓準了機會,誹謗阮太後與阮重的兄妹之情,從她口中得知了夷川軍鎮與武川軍鎮的龍符被她藏匿於斷壁殘垣的碧雲宮當中。
隆冬過後轉涼,阮太後好久不經春醪醉,亦未曾觀得夏季綠菽龐雜。她雙十年事登皇後寶座,不過兩年爾爾便手握太後金璽垂簾聽政。一個女人窮極平生想具有的權勢尊榮,她皆早早擁之。可身為一個女人相夫教子這般平常的事,於她而言倒是難比登天。
“墨凡舉家偷偷逃竄出帝都,一起有各地將領保護,阮重殺他不得。現在突然讓位於阮淩錫,定是要借阮淩錫與魏煜煊昔日的情分保全阮家。”
墨夫人的手比不得帝都官員婦人的手光滑柔嫩,她伸手悄悄拂過元兒麵龐,似初夏的風,雖有東風的溫暖卻因手上道道肅除不去的皸裂刺颳著元兒麵龐,亦帶有夏風的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