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命宮太後寢殿內,焚香銅爐上烘烤著菟絲子、五味子等助孕草藥,殿內藥味濃烈令人作嘔,阮太後屏息喝下玉瓷碗中的湯藥,麵色比湯藥色還苦。緊蹙麵龐之時,臉頰上脂粉簌簌而落。
收支殿庭時他鞋子灌了很多雪,他邊倒雪,邊謹慎翼翼瞧著喝湯藥的阮淩錫。見他病色已好轉,方小聲道:“您和煜煊女人好好的,如何就成了現在的模樣,她傷了您不說,今兒早還當著滿朝文武官員的麵,杖責了老爺五十大板子。”
阮太後拿蜜餞的手頓了住,她看向絡塵,淡淡道:“你所言不無事理,尋個機遇殺了他,以絕後患!”茗萼的毒害實在令她心不足悸,蕭渃如果脫手一二,那她此生便是真的於子嗣有望了。
阮淩輾與賀德欲開口抵賴“阮大司徒並未分開聞政殿”,煜煊厲色看他們一眼,“討情者杖責一百!”
李飛、賈震麵帶憂色,膜拜道:“末將謹遵皇上旨意,定不辱任務!”
張軒清了清嗓子,拱手慢慢道:“啟稟皇上,杖責一百!”
煜煊丟下錦布,心中唏噓不已,難怪兆泰王受九錫之禮後有恃無恐的大肆張揚,本來他這十幾年早已鋪石墊路,隻待本身駕崩,他便可受多方擁戴、順理成章的即位。
石然手捧錦佈道:“啟稟皇上,末將冒充憑藉兆泰王多年,獲得他的信賴,此錦布上是末將所知那些被兆泰王拉攏的各地將領及帝都官員。”
“站住!”
阮重從鼻子處冷哼了兩聲,心虛地朝聞政殿殿庭走去。
十幾武將,一同跪下抱拳,“啟稟皇上,石太尉所言恰是我等心中所言!”
武將中一向未說話的石然突然出列,大聲稟告道:“皇上,墨將軍手中有先帝禦賜佩劍,如果墨將軍病死漠北,末將說句大不敬的話語,放逐先帝托孤重臣致死,皇上這是對先帝的不敬,您讓先帝顏麵何存!自古百善孝為先,皇上如果不遵孝道,如何讓我大魏國臣民效仿於您!”
煜煊雙手束在身後,踱步走進書房,行至龍椅處方褪下了身上紫貂端罩。她掃看了一眼石然手捧的錦布,抬高嗓音道:“石愛卿有何事?”
“石愛卿所言極是,趙忠傳朕旨意!墨凡乃是父皇托孤重臣,於我大魏國立有汗馬功績。令他供奉父皇禦劍,馬上返京!”
彼時,殿中如販子普通熙攘,阮重、兆泰王的人及墨凡一黨據理以爭。武將雖有氣勢,卻比不得文臣的言辭。
阮重部下的高泰、賀德等文臣當即拿出墨凡違逆聖旨一事,辯駁張軒等人的請命。
煜煊冰冷的嗬叱聲摻雜著風雪聲在大殿響起,她問張軒道:“張廷尉,朕未說退朝,有大臣私行分開,要受何懲罰!”
趙忠把石然手中的錦布呈遞了煜煊,煜煊眸帶思疑的看著那張錦布上的名單,有多處江湖構造不說,連江陽王的封地江陽都有五個手握重兵的將領被拉攏,六川軍鎮中的柔川鎮將也已被拉攏。
阮重不滿的冷哼了一聲,“皇上這是在擔憂墨凡安危吧!皇上不要忘了,您還幼年,下旨需微臣與鄭太傅等輔政之臣覽閱,如果安妥,方可下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