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昨夜睡得好嗎？”

“皇兄把穩！”徐離善下認識地伸手抱住蕭言之，這一抱就是一愣。

蕭言之撇撇嘴，老誠懇實地跟在天子身後。

蕭言之擺佈瞄了一眼，便走到差未幾的位置上，跪下給天子存候。

蕭言之抬頭看著徐離善，為莫非：“冇事，過一會兒就好。”

這話是一句體貼，但從天子口中說出，再傳入蕭言之耳中，就隻剩下例行公事般的疏離。

“殿下的腿還麻嗎？”話音未落，裴澤的手就向下探去，在蕭言之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起？”蕭言之愣了一下，而後明白秦泰是讓他站起來，蕭言之搔搔嘴角，赧然道，“呃……我起不來了……”

能成為常參官的，都是頗受父皇倚重的，自大著呢，可獲咎不起。

“呃……”蕭言之抬頭瞄了天子一眼，複又垂下頭，道，“萬春殿太大，那邊麵的東西太精貴，我……兒臣還真是有些不風俗。但想到那些都是父皇替兒臣籌辦的，兒臣銘感五內，勞父皇操心了。”

因此早朝時，蕭言之也隻是接管天子封賞，而後正襟端坐在大皇子的位置上神遊太虛。

有人引了頭，每日都要來兩儀殿議事的常參官們便紛繁向蕭言之道賀。

這是天子第一次好好聽蕭言之說話，與昨日大殿上的唯唯諾諾分歧，本日天子感覺蕭言之還挺像樣，言辭也不似山野村夫，好似還是受過些教誨的，彷彿昨日隻是過分倉促，冇能做好應對籌辦。

裴澤冷靜地端起茶杯抿一口茶，粉飾住刹時陰沉下去的神采。

連勝先引著蕭言之去了兩儀殿內天子的寢室，蕭言之到時，武成王裴澤、二皇子徐離善和三皇子徐離謙都已經在了，一道龐大的屏風將這個大屋隔開成兩部分，模糊能看到屏風以後的大床和正在換衣裳的天子。

天子也好似本身這一扶並冇有多貴重普通，又拉住蕭言之的手，向外走去，邊走邊說道：“公然人靠衣裝，換了身衣服，瞧著都雅多了。走，父皇帶你去早朝看看。”

公然聽徐離謙這麼一說，方纔還麵露不悅的幾小我眉宇稍有伸展，與徐離謙客氣幾句，就分開了兩儀殿，隻是那秦泰卻還站在殿上冇動，似是要等著蕭言之一起再聊幾句。

就遲誤這一會兒工夫，就有人開口向蕭言之道賀道：“恭喜大殿下回宮。”

蕭言之不得不進一步解釋道：“腿麻了……站不起來……”

這老頭是母親的表親？可為甚麼向來冇聽母親提起過？母親的親戚本就希少，當年故鄉罹難，可都死得差未幾了，那裡又冒出一門表親？他也從冇聽母親提起過。並且，一年前提醒陛下要喊他回宮的就是這老頭？

天子一出來，徐離善三人就站了起來。

蕭言之扯了扯嘴角，乾笑著道一聲“多謝”。

世人一愣，裴澤三人更是不解地看向蕭言之。

天子冇點人跟從，是以不管是蕭言之還是裴澤都能夠各回各家了。

“臣從一年前起就盼著殿下回宮，終因而盼得殿下安然返來，老臣也算是不負先皇後在天之靈。”最早開口的阿誰老頭又再度開口，“且殿下輔一回朝就受封蜀王，老臣恭賀殿下。”

見徐離善還摟著蕭言之站著，裴澤眉心一蹙，上前兩步，握住蕭言之的另一隻手，將蕭言之從徐離善懷裡拉了出來。

主動忽視了後半句話，蕭言之不由正眼看向這個一臉慈愛的老頭，問道：“大人認得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