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言之在矮桌底下偷偷捏腿,天子點頭髮笑,再看看常參官裡幾位年長的也是腿不舒暢的模樣,天子想了想,便開口道:“朕先前就與你們說,在兩儀殿內不必拘禮,可瞧你們冇個遮擋便放鬆不了,這矮桌今後便如許擺著吧。”
“趙康,快去扶他一把,可彆給朕丟人現眼了。”
“朕哪有那麼荏弱?”天子眉心微蹙,似不滿被蕭言之打斷。
裴澤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兒卻隻打了個轉就又咽回肚子裡去了。
蕭言之卻不懼,回嘴道:“兒臣可冇感覺父皇荏弱,兒臣是擔憂父皇的身材。再說了,您不餓,兒臣還餓了呢。”
蕭言之微微一笑,開吃。
“勞父皇操心了,那兒臣這就去看看吧。”
等裴澤、徐離善和徐離謙到兩儀殿存候時,蕭言之正陪著天子說話,父子倆之間的氛圍看起來是比昨日密切了很多。
蕭言之衡量一番,俄然開口道:“父皇,看摺子或是用膳,您選一樣成嗎?”
“你這小子,到底是在體貼朕還是在氣朕?你餓了就吃,朕又冇攔著你!”
猜疑地看了看裴澤,蕭言之翻了個白眼,就踏進了前殿正堂。
蕭言之拿著摺子起家,走到天子的桌前,放下摺子,還順手將那桌上的十幾本摺子都收起來撤到桌下去了。
要在早朝上商討的事情比蕭言之設想中的要多,昨日就耗了兩個時候,本日則一向拖到中午還冇結束,正襟端坐的蕭言之已經感覺雙腿冇有任何感受了,直到趙康提示天子已經到了用午膳的點兒,蕭言之才獲得擺脫。
徐離謙感覺前麵三人的互動非常風趣,輕笑一聲,便也進了前殿正堂。
蕭言之是有些餓了,並且吃著東西也總比乾坐著發楞好,可纔拿起筷子,蕭言之就發明冇人動筷。
“貼身侍衛?”蕭言之蹙眉。
見狀,趙康立即端著個木盤走過來,將摺子都搬上了木盤,而後端著送到稍遠一些的桌上放著。
躊躇了一下,蕭言之也把筷子放回了原位,再看看坐在上首的天子還拿著奏摺用心腸看著,蕭言之便明白為何冇人敢動筷了。
蕭言之目送那一盤摺子分開,笑著對天子道:“兒臣天然是在體貼父皇,飯菜還是趁熱吃的好。並且父皇您不動筷,誰敢吃啊?”
徐離善蹙眉,跟上。
後邊這一句,蕭言之說的時候聲音小了些。
世人聞言一愣,前後瞄了瞄蕭言之,便一齊謝恩,一邊唸叨著“謝陛下恩情”,一邊兒深思著天子對蕭言之還真是好,他們先前也是正襟端坐,腿腳也不舒暢,卻從冇見天子存眷過,可這會兒蕭言之才列席兩次早朝,天子就特地為蕭言之改了端方,看模樣天子待他的這位宗子並不似內裡傳言那般冷酷。
裴澤睨一眼徐離善,道:“冇事。”
“今兒的午膳就擺在這兒吧,朕與諸位愛卿一起用。”事情還冇會商完,天子並不籌算放他的愛卿們分開。
話說完,蕭言之就回了位置上坐好,笑著看著天子,像是在等候開飯的指令似的。
蕭言之這一開口,徐離善三人側目,其他大臣倒是把頭垂得更低了。
說完,裴澤便大步踏進了前殿正堂。
蕭言之轉頭看向一側,隻見不管是徐離善、裴澤還是下頭的一眾大臣,全都是垂著頭盯著矮桌邊線的行動,無一例外。
蕭言之再轉頭看向另一側,天子手上拿著一本奏摺,正讀得用心,可一本奏摺看了一盞茶的時候,也不曉得那奏摺裡到底是寫了多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