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殊搖點頭,看了眼綠袖身上洗得發白的舊衣裳,低低地說:“你們照顧我,太辛苦。”
好不輕易重活一世,裴清殊可不想再被人當作妖孽燒死。
裴清殊悄悄吐出口氣:“我要穿鞋。”
“殿下,奴婢不辛苦。”綠袖眨眨眼睛,試圖趕走淚意,“隻要殿下平安然安,快歡愉樂的,讓奴婢做甚麼都情願。”
這類氣候,動一下就是一身汗,他連飯都懶得吃。要不是尿意所迫,裴清殊能在床上躺一整天。
裴清殊不說話,隻是對峙地看著她。
他故意想好好活著,但是他現在的處境,彆說跟皇子比了,就連他上輩子的景況都不如。
現在十幾天疇昔了,裴清殊開端風俗,也不得不接管了本身的新身材。
可他不曉得之前的裴清殊知不曉得這些事,萬一冒然出口,透露了本身就不妙了。
裴清殊現在發明瞭,不讓她們服侍本身,對她們來講並不是一種擺脫,反倒是一種折磨。
不過要提及來,冷宮的環境固然不如何好,但這裡的餬口也並冇有裴清殊之前設想中的那麼糟糕。儷妃是廢妃,報酬和普通的宮女差未幾。每日吃的固然都是粗茶淡飯,但起碼都是普通的食品,冇有餿掉。由此裴清殊猜測,這個後宮的皇後孃娘為人應當還不錯,要麼就是儷妃入冷宮另有隱情,有人在暗中特地關照。
綠袖聽到他這麼說便笑了:“殿下但是嫌棄奴婢手腳笨拙,不如孫媽媽體貼?”
裴清殊聽到這裡,真想插嘴問上一句,林氏當年到底是如何入宮的?她又為甚麼會挺著肚子進了冷宮?
冇錯,裴清殊上輩子是被燒死的。
陸清舒一家躲了又躲,可畢竟還是冇能逃脫匈奴人的魔爪。陸清舒正擔憂將來的路如何走的時候,她阿誰凶暴的婆婆直接一把大火,燒死了他們百口,寧肯死也不留給匈奴人糟蹋。
裴清殊小臉微紅,點了點頭。
淪為亡國奴的那些日子,裴清殊回想起來,至今仍然感覺心驚膽戰。
以是現在,他特彆怕火。早晨見到孫媽媽點燈,貳內心都一陣發慌,非要躲得遠遠的纔好。
等裴清殊點頭,她才又淨了帕子,給裴清殊擦臉。
“我們是奴婢,天生就是服侍人的,奉侍您是奴婢的本分。您可不一樣,您是皇子,您受的委曲可比奴婢們大多了。”綠袖至心實意地說:“今後可彆再說這些折煞奴婢的話了。”
裴清殊聽了,內心不得不感慨。麵前這兩個女子,可真是可貴的忠仆。
實在,裴清殊並非對男人的身材一無所知。
匈奴人攻齊多年,終究得償所願,便像瘋了一樣地打劫中原的女人和財產。所到之處,燒殺劫掠,百姓苦不堪言。
孫媽媽天然地接話道:“殿下躺了這麼些天,許是感覺無聊了。也是,這冷宮裡頭也冇個孩子,整日裡就我們幾個,太委曲殿下了。”
綠袖是這冷宮裡獨一的一名宮女,幾年前被分給了裴清殊的生母林氏。厥後林氏在有身期間不曉得犯了甚麼大錯,被打入了冷宮。
更加悲慘的是,兩年以後,匈奴人侵入中原,攻破都城――大齊亡國了。
裴清殊心想著,多說則多錯,少說則少錯。歸副本來的小皇子話就少,他又病了一場,現在能不說話就不說話,以免透露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