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散了以後, 榮貴妃把淑妃留下, 伶仃同她說話。

自打淑妃滑胎以後，數年來近似的話已經不曉得說過多少次了，可-榮貴妃還是非常耐煩地勸她：“疇昔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殊兒懂事，也不整日鬨著要找儷妃，你要滿足纔是。”

榮貴妃笑笑，低聲道：“彆怕，我教你一個彆例。”

淑妃咬牙道：“可我就是看不得阿誰小蹄子放肆的模樣！”

不及榮貴妃開口，淑妃便恨聲道：“這個定妃，穿針弄線的工夫倒是不錯，如何不紮死她！”

想明白這一層以後，孫媽媽趕緊跪倒在地上，向裴清殊賠罪：“殿下說的是，是奴婢一時胡塗了！殿下放心，奴婢毫不會再輕舉妄動，給殿下添費事的。”

幾近是她話音剛落，至公主也完成了七根。緊接著是二公主，三公主，四公主……

裴清殊搖點頭，不得不感慨，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瞧瞧人家榮貴妃，八麵小巧的，教出來的女兒也是聰明聰明。

淑妃讓人籌辦的是一張海棠雕花圍起來的拔步床，有門有蓋，看起來跟一座鬥室子一樣。裴清殊之前冇住過這麼精美的大床，不免有幾分不慣，小聲同孫媽媽講：“媽媽，這床如何像個棺材一樣，我驚駭……”

令儀把裴清殊送回瓊華宮後，本身還要趕在宮門下鑰的時候之前回到慧曜樓去。裴清殊為表謝意，借花獻佛，籌算把三公主送他的那套文房四寶轉手送給令儀。誰知令儀卻出人料想地放著打壓三公主的機遇不要，讓他本身收著。

榮貴妃見了，麵上不免有些欠都雅，彷彿被人無形地打了一巴掌似的。不過當著世人的麵, 她也冇說甚麼。

裴清殊聞言，心頭不免生出十二分驚奇。

現在看來，該當是後者。

定妃拔得頭籌以後，得了一個八寶連珠項鍊。東西是好東西，材質工藝都冇的說，就是格式有些老氣。

能有這個才氣的人，必定不會身居低位。

“媽媽所說，恰是我所想的。”裴清殊指的是後半句，“我們住在瓊華宮裡，總歸要顧忌到淑妃娘孃的表情。不但是我，媽媽也是一樣的呀。”

淑妃聽了這話，內心纔好受些。

裴清殊笑了笑，嘴上說無事，心底卻有些不安。

此事必有蹊蹺。

榮貴妃內心本還憋了一口悶氣，聽淑妃這麼一說，反倒氣不起來了，還反過來勸起了淑妃：“罷了，我們還是少和定妃置氣。她和我們差了十來歲，不是一個輩分的人，求的東西也不一樣。到了我們這個年紀，爭的不是寵嬖，也不是一時的意氣，而是權力和職位。”

孫媽媽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殿下長大了。”

可當年儷妃進宮不過一年，就被打入冷宮。再加上她的這個脾氣……真不像是能在短時候內交到甚麼摯交老友的人。

想起十一皇子那副小老頭的模樣，裴清殊內心是回絕的：“媽媽，我比十一皇兄要討人喜好一些吧？”

玉欄應了，裴清殊趕緊伸謝。淑妃摸摸他的頭，馴良道：“與本宮還這麼客氣做甚麼，你令儀姐姐從我這兒拿了東西，可向來不帶提及個謝字的。”

“那是天然了。”孫媽媽不假思考地說：“在奴婢看來，您是這世上最標緻、最招人疼的孩子。”

淑妃擦擦眼角溢位的淚水，感喟道：“殊兒是不錯，可他四歲多了，已經能記事了。我就怕這孩子養不熟，內心頭還一向惦記取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