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帝後

不過本日，天子曉得，儷妃必然會晤他的。

隻要拿捏住裴清殊，纔有讓儷妃重新回到他身邊的機遇。

天子想了想，內心頭已經有些鬆動了，卻不好一口承諾下來：“你行事向來妥當，令儀被你教養的極好，讓十二皇子跟著你，朕天然是放心的。隻是皇後是十二皇子的嫡母，此事朕還要與她商討一番，方可給你答覆。”

天子一見她，便免不得有些衝動：“恨月，你終究肯見朕了！朕瞧你彷彿清臒了些，但是前些日子殊兒抱病所累？”

果不其然，冇過量久，儷妃便從寒香殿中走了出來。她垂著眼睛，麵無神采地向天子施禮。

“臣妾問過恩嬪了，說是因著十二皇子即將年滿五歲，怕在冷宮裡頭遲誤了他開蒙，這纔想到了讓臣妾代為教養。”

可他又不想把這件事存在內心太久。

皇後聽了，也不勉強，帝後便各自沐浴去了。

儷妃卻寒著臉不說話，冇有任何表示。

皇後朱氏是天子龍潛時的王妃，先太子太師之女。按說朱氏與天子乃是少年伉儷，不說相親相愛，起碼該當互敬互重纔是，可這對帝後卻並非如此。

麵對天子的報歉，祿康安和幾個小寺人都彎下了腰，眼觀鼻鼻觀心假裝冇聞聲，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

過了一小會兒，祿康安謹慎翼翼地湊過來，低聲提示：“皇上，時候不早了，是不是該去皇後孃娘那邊了？”

冷宮位於皇宮的最北端，從乾元殿到冷宮，間隔並不算近。幸虧祿康安早有籌辦，讓四個小寺人抬了一座簡便的小輦跟在前麵。等天子走累了，坐上龍輦後，並未開口直言要去那裡，可他仍舊來到了他想去的處所。祿康安服侍他數年，主仆之間的默契早已達成，底子無需多言。

太陽向西偏移，被夕照染紅的天涯，又逐步暗去。

天子歎了口氣，無法地說：“皇後，就算清德不是從你肚子裡爬出來的，他也是你的庶子。身為嫡母，卻如此冇有容人之量，你感覺合適嗎？”

儷妃生來膚白勝雪，即便脂粉未施，身著荊釵素裙，仍舊貌若天仙，令人移不開眼。

皇後隻比天子小一歲，雖日日保養，可她這些年來過得並不順心，卸妝以後已顯老態。正因如此，她早早地便熄了燈，不叫天子細看本身逐步老去的容顏。

“當真。”

淑妃一愣，還不及扣問啟事，就聽天子有些難堪地說：“她不會同意的。”

“那就多謝皇上了。”儷妃說完行了個禮，回身就走，一句話都不想多說的模樣。

天子見她動氣，趕緊握住淑妃的手道：“瞧瞧你這脾氣，朕又冇說不信你！隻是儷妃那性子，朕再體味不過了，她如何會……”

天子冷哼一聲，不悅道：“她與那鐘太醫有私交，朕豈能如此等閒地放過她！”

“睿兒這些天總跟我唸叨，說是戀慕他大皇兄出入朝堂，能為皇上效力。提及來睿兒也隻比大皇子小兩歲，不知皇上籌算甚麼時候讓他領差事？”

天子點頭道：“就在乾元殿用吧。奉告皇後，朕另有政事措置，晚些時候再疇昔。”

淑妃神采龐大地問道：“皇上說的……但是儷妃？”

“這……是朕的錯。是朕忽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