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高低打量他一眼,皺了皺眉,繼而又肅聲道:“孤能賜你金銀珠寶,良田美婢,唯獨不能讓你仕進。”
馮內監腳步不斷,臉上笑容更甚,抬高聲音道:“夫人有所不知,今兒這宴啊,是皇上特地為鎮北王及家眷設的,來的都是朝中重臣,旁地夫人自是無緣得見。”
隨即拉起寧紫淵的手,語重心長道:“彆人之妻美豔無雙,卻非孃舅可瞻視之物,當守禮矜持,目不斜視。”
引得周雲若渾身一顫,她猛地後退一步,眼中閃過一絲羞怒與防備,卻見他嘴角勾起一抹對勁的笑。
這會兒又見寧紫淵拇指扣著腰間的金玉帶,一身邪氣,衝周雲若道:“打扮得花枝招展,勾搭誰去?”
聞言,周雲若微微垂眸,心潮卻開端生出起伏。
周雲若被這突如其來的詰責弄得措手不及,秀眉輕蹙,繼而聲音染了喜色:“寧國舅言重了,我不過是遵鎮北王妃之命前去德昭殿,何來勾搭一說?”
想到這場腥風血雨是由蘇禦主導,周雲若愈發惴惴不安。
馮內監臉上刹時堆滿了奉承的笑,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能為夫人效力,是咱家的幸運。請夫人隨我來,麟德殿那邊已備好席位,就等著夫人如許的大朱紫了。”
嘴裡還不斷嘟囔著:“還給我,我這就丟了餵魚,也不給你吃!”
她敷了薄妝,現在,那張美人麵落進寧紫淵的眼中,讓他不覺地放緩呼吸。
一聲:“孃舅!”
“為何?”
丫環們忙前忙後,為她點上朱唇,描上黛眉,鏡中的女子端莊崇高。
小人兒眼皮未抬,隻淡淡道:“平身。”
笑道:“勞煩馮內監親身跑一趟了。”
聞言,寧國舅蹙了眉頭:“孃舅不好這口了。”
早前兒被他踹過褲襠,的虧本身是個宦官,要換做普通男人,能活活疼死。
“可見她對您這個兒媳極其正視。”
此時,身後的門倏然翻開,未及轉頭就被一隻大手捂住嘴,猛地扯了出來。
待她坐著馬車到了宮門,馮內監親身為她帶路。
他嗓音又低又磁:“我昨晚夢見一隻紅毛狐狸,化成了一個紅衣嬌娘。與我共赴······”
據他刺探的動靜,這位蘇夫人自幼父親早逝,先前的夫君雖是閆將軍,可閆將軍疇前隻是個校尉,這宮宴她該是第一次來。
一股熟諳的冷冽之氣將她包抄,身子被他裹挾。
太子急了,小麵龐上儘是焦心與委曲,他一把抱住寧紫淵的胳膊,連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孃舅彆扔,孤錯了,孤今後再也不敢了!這是孤最喜好的糖人,孤還冇吃完呢……”
天氣漸暗,假山旁,溪水潺潺,一群錦鯉悠然遊弋。
如何曉得去麟德殿的路?
說罷,寧紫淵還是一動不動地盯著那處瞧,待人走進,他俄然翻身超出雕花雕欄。
話音未落,周雲若冷喝:“寧紫淵!閉上你的臭嘴。”
屋內冇有點燈,很暗。
馮內監不由的腳步一頓,卻見周雲若頭也不回地朝前走,當下緊隨了上去。
她從袖中取出一包銀子,塞進馮內監手中。
寧紫淵內心那股癢意又悄無聲氣地湧上來,就想逗逗她。
身子前傾,刹時拉近了兩人的間隔。溫熱的氣味悄悄拂過周雲若的臉頰。
走了一段路,周雲若頓住步子,沉聲道:”公公,這不是去麟德殿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