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頊金口一開,滿朝皆是驚奇的神情。
真要殺人?富弼看了看甘奇,想起了英宗天子死前,甘奇就在這大殿之上親手拔劍殺人。
富弼睡不著,他曉得,徹夜甘奇必然會派人來殺他。
“陛下乃一國之君,不必如此,還請陛下回座。”甘奇又不好擺脫天子的手,倒是天子這般行動,實在有些難堪。
趙頊大喜,端杯而起:“如果遼皇當真死於亂軍,當為甘相再記一件大功。甘相你說,此番大勝,朕該如何犒賞於你?”
甘奇頭前,身邊又是富弼。
富弼看著看起的笑容,渾身冒寒氣,憋著肝火小聲說道:“甘奇,我大宋朗朗乾坤,你豈敢做那等事情?”
……
富弼看了看甘奇,又看了看一臉衝動的天子,勉為其難點點頭:“那老臣就嚐嚐吧。”
甘奇再開口:“是啊,成不成都無妨,能問獲得最好,問不到也無所謂。再如何說,遼國如果新皇即位,也合該派人去道賀慶祝。”
甘奇麾下,那些不要命的渾漢多的是,莫非甘奇真要徹夜派人來殺?
倒也不是冇有活著封王的,但那大多都是建國之時,有納土歸降的吳越國王,又後周的大臣推戴趙匡胤的,建國功臣纔有的報酬,也少之又少。
趙頊先說了一句:“甘相公,這也不是笑話啊。”
富弼愣在當場,政治鬥爭,他見很多了,冇有如許的吧?
甘奇如此赤裸裸威脅,富弼已然大驚失容。
甘奇也有些懵,他冇有想過這些浮名,再說大宋的王爵,又不能世襲,多一個名頭,少一個名頭,對於現在的甘奇而言也無所謂,他開口:“陛下,這般……”
說白了,就是冇兵。甘霸帶走了天武捧日兩軍五萬人,皇城司的人手實在不敷以讓天子帶著滿朝文武出城幾裡去迎。
出得宮門,甘奇上車回家。
“這個……陛下,老臣於遼國事熟諳一些人,倒是這些人現在大多故去了,或者也多是致仕養老了,怕是難以探聽到甚麼切當的動靜。”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富弼卻不想接這差事,也是這差事不好辦。
富弼看著甘奇上車,一向看著甘奇車架走遠,方纔也上了車。
甘相公死裡逃生,大勝而回,故事大抵就是這麼個故事,但是城內百姓的傳言早已五花八門,配角甘相公如何勇猛,如何善戰,如何臨危穩定,如何破釜沉舟……
“相公神人也!天神下凡!”
接著趙頊立馬又道:“當真?遼國天子當真死在了亂軍當中?”
趙頊有些衝動。
“誒,甘相,你可不能回絕了,你也得替朕想想,朕乃天下之君,千萬百姓百姓之君,若大臣有功而不封賞,天下之人該如何說朕?朕豈不是成了那等昏庸之君?”趙頊本來是這個思路。
再想一想,傳聞文彥博就是被甘奇親名片死。
富弼麵色大變,任他富弼見了多少世麵,奉養了幾朝天子,他也冇有見過這般場麵,讀書人,用性命來威脅同僚,大宋朝可冇有過的事情。
“這般好,富相公,你從速派人動員手劄去遼國探聽一下,看看遼國天子是不是真死在亂軍當中了。”趙頊衝動起來了,一戰殺敵國天子,這類事情如果真的,鼓吹天下,那是多麼威勢?名留青史,又是多麼千古不朽?
直接派人刺殺富弼,明顯不至於。但是先恐嚇恐嚇富弼,那就是興趣了。